声。”
相府的侍卫诧然万般,与身旁随侍对视了一眼,将她再作打量:“还是头一回见姑娘来找离公子的,你是离公子的什么人?”
这一路她已想好了对策,不论说何种身份,都不如是那纠葛不清的风月之系来得令人信服。
此番,是要对不住他了。
“小女乃是离公子的旧相好,与他分别已久,想来看看他过得如何。”她故作小家碧玉的模样,玉容微微敛下,从袖中取出一信函。
“这函中有小女一信物,他得了此物,自会见我。”
两侧的侍卫闻语一惊,愕然得失了语,半晌才回过神。
“姑娘稍等。”其中一护卫接过信件,神思微恍地踏入府内,踉跄着险些摔上一跤。
此人在他人眼中竟这般可怖……
沈夜雪太是疑惑,可话已说出,便不可收回。
他曾言对她有着爱慕之绪,这真真假假她不为所知,既然这么说了,她所道也并非全是虚言,可赌上一把。
府内恰巧有婢女经过,遥望立至府门外的姝色片刻,悄声与旁侧侍婢道:“那小娘子是何人?我还是头一次见有姑娘来找离公子的。”
闻言之人轻微颔首,谨言慎行般捂唇回言:“我方才也听见了,确是来寻离公子的。”
“离公子那般孤僻,也会有人来寻?”颦眉思忖了几瞬,那婢女极是不解。
“我也是好奇,那人平日看着冷言寡语,性子捉摸不定的,竟还有女子与他情投意合……”
几声非议渐渐远去,仅有模糊几字飘入了耳,她大抵是能猜出些对话。
这些所谓风月韵事的谣言她毫不在意,相府中人对她不识,终究也只是将他为难,不会放她于心上。
她一心只念着趁府宴之际,将那国师口中所说的玉石窃于掌中。
她其实也不明一块玉为何能医好怪疾之症,仅是听公子所述,公子喜爱此物,她便使得千方百计夺来,至于作何用途,与她毫不相干。
禀报的侍卫于此时走回,一改方才的疑虑之态,十分恭敬道:“离公子邀姑娘入府,姑娘请。”
沈夜雪微然一怔,未料她来时所想的权宜之计竟如此顺利。
那胡乱道出的旧相好之说,他也认了下……
跟着侍从朝一处偏院而去,沿游廊拐了几处弯,她迟疑般问着:“他……他听了是如何说的?”
侍卫面无神色,听着此话时深信不疑地回道:“离公子听了欣喜,说姑娘所言字字为真。”
听罢,她再未多问。
她是怕问出些更是令人头疼的话语来,给自己惹了麻烦,便目视前方观望起了府内景致。
这位门客虽居住偏院,可院落极大,庭院深处的花荫小径可通往其中。
亭台楼阁如云,清泉潺潺,一张宽大的汉白玉长椅显于苍翠间。
此处竟像是个独立的府殿。
傅昀远能予他一整座府院,让他在京城有一栖身之所,有名有望,还有养尊处优之位可享,难怪那疯子要为之卖命。
相府随从已识趣退离,她闲庭信步地走入院中,见如残枫落叶般的孤影正坐于石案前下着棋。
此人许是喜静,四处连个伺候的侍女家奴也不曾见得。
偌大的府宅唯有这一人,隐隐透了冷清之色。
“坐吧。”察觉到她走近,离声示意她坐至对面,执着的棋又落于棋盘上。
落座后沈夜雪细观了好一阵,瞧着眼前冷艳之影步步稳然落子,竟与自己在下着盲棋。
纵使失了双眼,他却仍能无误地找准棋位。
凝滞良晌,望他迟迟不语,她悠然托起下颔:“你怎么不问我,何故来访?”
“何故来访?”离声顺势相问,举止未停半刻。
总觉着与他言语是有些费劲,她也不绕弯,莞尔浅笑着直说目的:“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悬于棋盘上的长指微滞,随后悠缓落下,他忽而发问:“你需要我?”
“今晚设有府宴,你可要参宴?”暮色将临,沈夜雪瞥向周围亮起幽光的灯盏,勾唇作笑,“我要在这府中寻出一物,今晚是良机。”
“寻何物?”
离声将本欲落下的棋子放回,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