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珈捏着手帕,咬咬牙,明明想生气,可看着他这样狼狈,尽是愧疚了:“那你快回史馆吧。”崔洵看了眼周围:“将郡主送出这一段,臣再回。”赵珈诧异地看着他,转身往前走去,他只是跟在她身后几尺远,并不与她搭话,等走出这段僻静之路,不远处有御林军队过来,崔洵便告辞从另一边离开了。赵珈自小金尊玉贵地长大,身边的男子要么就是陆峙那样不苟言笑沉稳内敛近乎疏冷的矜贵公子,要么就是荆山梧和她哥那种潇洒风流的公子哥,再来就是讨好她的世家公子,像崔洵这样一本正经的刻板君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可此时,她又担忧了起来,崔洵这样不卑不亢有原则,怕是不会见势而微,他和心欢已然定下婚约,心欢也不像是不喜欢他的样子,那表哥要怎么办呢?她自然是站在陆峙这边的,即便当初他和辛娆闹得那样僵,但她觉得辛娆是爱陆峙的,是以如今心欢来了,她自然是希望他们破镜重圆的,这才想着捉弄一个崔洵,谁知这么一捉弄,反倒让崔洵感染了风寒,还严重了起来。自从心欢住进相府照顾陆峙的伤势开始,她每天早晨都会将陆峙的药熬好,在他上朝前端来给他服下,可今日将药端来的却是明依。
陆峙瞥了眼明依问道:“心欢呢?”
明依沉住气低着头,压住心底的慌乱,做出镇定的模样:“姑娘今早说是要去见一下序大夫。”可她的反常却惹来陆峙清冷的一眼,从前明依是跟着辛娆的,性子有一半随了辛娆,说话时从来时看着人的,除非心虚时。
“明依,你进府多久了?"陆峙冷冽的声音缓缓响起。明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知道瞒不住陆峙,但总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
“相爷,听说崔舍人病了,病的很严重,人都已经没有意识了,姑娘身为大夫,医者仁心,她便去探望他了。”她话说的分明,将她二人之间说的不带一点私情。明依连忙去观察陆峙的神色,见他面无表情,目色清冷如水,不辨情绪。
可房中安静了下来,是房中的人连着伺候早膳的丫头都屏住了声息。
安静后,明依见陆峙淡漠地端起了药碗,优雅地将药喝掉了,放下药碗后,他并未用早膳,净了手整了仪容,起身离开,恩泰急忙跟上了。
除了相府上了马车,车马就自觉的往皇宫的方向去了。走到半道,忽然听到陆峙凉凉的声音传来:“去崔宅。”
恩泰的声音有些急切:“相爷朝会.……”那声音蓦地就戛然而止了,车夫会意,调转了马头,往崔宅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