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蝉慢慢的挣脱了他的双手,摇着头痛苦的看着他。
为了这个他,她差点害的夫人失了孩子。
为了他,她对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
如今回过头,原来这都是她一直来想要的一切?
她从事至今都相信了一个骗子!
这一切都是彻彻底底的骗局!
寇安辰骗了她!
她一退再退,退出了他的怀抱。
安辰一进再进,想要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芸蝉擦去了眼泪,笑着看他,安辰说:“阿蝉,你别笑。”
芸蝉问:“蜀宫若无令牌如何能进?那是夫人所住的地方,若无主公的应允,你如何能进得去!”
……
“寇安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她缓缓的摘下发鬓中的玉簪,丢到地上。
哐当一声,玉簪甩成两半。
“你与我今生今世犹如此玉,我芸蝉与你寇安辰此生此世恩断义绝!”她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出口。
芸蝉是个决绝的女人,她本性善良,天真,相信爱情。
寇安辰欺骗了她,她也选择拔出刀将两人一同捅个稀巴烂,连带着他们死去的爱情。
下雪了。
白花花的一片,大地赤,裸,裸的穿上了新衣。
寇安辰蹲下身捡起了破碎的玉簪。
那是他赠与她的定情礼物。
那日主公叫他进宫要他娶夫人身边的一个宫娥,他不肯。
可当知道那个宫娥是芸蝉时,他的心瞬间摇动了。
那日宫墙下的一遇,绣着他名字的锦囊和那双温暖的手。
已经再也没有了。
他心存侥幸,一直以为芸蝉会陪在他身边。
他的初心虽然不好,可他却是始终爱着她啊!
只是……如今这一切都完了。
不,还没完!他和芸蝉这一切还没完。
夫人,夫人,对,还有夫人,夫人一定可以劝住芸蝉的。
寇安辰猛地抬头,解了马车,骑上快马往宫墙跑。
蜀宫内,上上下下忙成了一团,姣素高烧。
顾锦同守在里面,莫千琼神色沉重搭脉。
他问:“如何?”
早起还好好的,抱了孩子,下午雪后就开始热起来了。文渊抱着木盆进来,绞了热热的帕子擦她的脸。
莫千琼许久才离开她的手,神色比往日沉重了许多,他道:“身体都被孩子逼到了绝境,加上难产实在是凶险。”
孩子在外由乳娘抱着,似乎感应到了母亲低低的哭泣。
他的身体也不好,出生这么久了,浑身还黄的厉害,跟个小猫似的每日就喝一点的奶。
夜里乳娘不禁哄,这孩子就住在了顾锦同的偏殿。
顾锦同叹了一口气,来不及去顾孩子,只问他:“那该如何调理?”
莫千琼说:“只能先退烧,日后再调理,只是以后千万不能再着凉水,就是夏日也不行。”
“记下了,你开药吧。”他脸上不同寻常的认真。
乳娘正抱着孩子进来,为难的模样:“主公,小太子哭的厉害。”
张苍在一旁,低身呵斥:“蠢货,要你们何用?没看见夫人正病着吗?”
乳娘被骂的一愣,不敢造次,孩子蠕动着小嘴哭的跟厉害了。
莫千琼看了一眼问:“是不是饿了?”
乳娘急着摇头,很怕被顾锦同责骂,连声道:“刚喂过,刚喂过的。”
“哦。”他从襁褓中抓了孩子的手脉细细听查:“黄疸严重一些,不过也无碍。”
顾锦同顾着姣素,让人又拿了布来,他亲自挽了她的手臂擦拭。只是床上的人似乎有了感应,嘴巴动了动。
顾锦同一喜连忙低头倾听、
“孩,孩子……”
她听得到孩子的哭。
顾锦同连忙招手叫乳娘把孩子抱来放在她身侧。
也是奇了,那孩子平素里最难哄的,可是一放在她身旁,就不哭了,蠕动着小嘴,眼睛转来转去似乎在找什么。
“你母亲在这儿呢。”他抱起孩子低声说。
“豫章,这是你母亲。”这是他为太子取的名字,还来不及告诉姣素。
为了父亲的自私,生下了你。
豫章,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她。
刚出生的豫章,才睁开懵懵懂懂的双眼,他还不懂的看。
并且在很长的一段的岁月中,母亲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即便他一直听别人说,世界上只有夫人最爱殿下您了。
可是他还是不知道为何母亲从来不肯伸出手抱一抱他?
原来这就是母亲的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