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尽疯狂的抱着孩子,打开了襁褓。
是男孩。
手脚都齐全,嘴巴也好。
“是个好孩子。”她肯定的对顾锦同说,眼泪不自觉的往外涌。
“嘘,嘘。”顾锦同在她身侧坐下:“你在坐月子,莫哭啊。”
可那泪水就是如泉水涌出,怎么制止也制止不来,第二世了,第二世了,她有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和他姐姐一样,是齐全的,可是他却比他姐姐来的幸运。
蓉儿刚一出生,顾锦同就离家了,他抱也没抱过她。
可是这个孩子是不同的,他刚一出生就得到了父亲所有的爱。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姣素更明白的了。
她难掩的激动,又细细的把孩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翻查了一遍,直到虎口上一个红点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她问:“这是怎么回事?”那一小红点似一口胭脂落在孩子虎口之上,她去碰孩子会皱眉,好像很疼的样子。
“阿姣,你别激动。”顾锦同安抚她,一起拉住了孩子的手,轻声问:“你还记得那晚你难产的事吗?”
姣素点点头:“可是这跟孩子有何关系?”
今早莫千琼来他殿中,说到了阿姣的身体。
难产于她损耗极大,数年内需精心调养,否则年岁早夭,她的情绪实在不宜波动太大,现在的姣素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易碎的瓷器。
他一方面沉浸在孩子的诞生中,喜悦不可自拔,可另一方面阿姣的身体却像一个定时炸弹让他惊恐,他甚至怀疑到底该不该要这个孩子。
这种感情已经快被对她的担忧压下了。
顾锦同轻声道:“昨夜你难产,是因为受惊过度,孩子拽住了你的器官不愿离开母体,莫千琼就行针落在孩子的虎口之上。”
他一疼,就放开了手,姣素才得以顺产下来。
“所以孩子这里才红了?”姣素心下暗暗佩服莫千琼的医术,已能到隔物探体的地步了。
“是。”顾锦同点了点头,孩子在姣素手里被抱的很舒服,但是他很快就饿了,一直拱着她的胸口。
姣素看向顾锦同,欲要解下衣带给孩子喂奶。
可顾锦同却摇头制止住她:“你现在还很虚弱,给孩子喂奶的事情就交给乳娘了。”
“可是我想给孩子吃一口。”她也很坚决,在孩子的事情上她极少有退让的时候。
两人头一次在孩子的问题上起了争执。
最后顾锦同还是抵不过她,看着她给孩子喂了一顿奶后,赶忙叫乳娘把孩子抱走。
“现在你心满意足了吧。”他催促她躺下睡觉。
姣素知道不能得寸进尺,于是顺势由他扶着躺下,顾锦同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得文渊说:“芸蝉姑姑回来了。”
顾锦同脸一沉:“叫她在外面等着。”
姣素为何难产的事情他一股脑都算在了芸蝉的身上。
“等等。”姣素拉住了他的手,转过头对文渊说:“你叫她进来吧。”
“你还想要被她害一次!”他就知道这个丫头是祸害。
“哎。”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顾锦同在这个眼神中已渐渐无法抵挡的住,最后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默许。
他拂袖,怒气冲冲的离开。
芸蝉从宫外回来听到夫人生产的消息,她是又惊又喜,但喜欢过后她还是犹豫着要不要把此次来的目的告诉夫人。
姣素招手唤她进来。
“你什么时候进宫的?”
芸蝉朝她一拜:“奴婢刚进宫就听闻夫人得贵子的消息,特来恭喜。”
可是她神情却很忐忑。
姣素如何不知:“你今日进宫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她不喜欢跟芸蝉拐外抹角,她心底的芸蝉不是这样子的。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之间已经越来越生疏了。
姣素觉得惋惜,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个矛盾。
而芸蝉却也是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最后两人同时出声。
“阿蝉,你留下来看看孩子吧。”
“夫人,我要走了。”
……
姣素一怔,无措的挽起散落的头发到耳朵后,她轻轻一笑:“这样啊,阿蝉你看看孩子再走吧。”她改了话,不让彼此觉得难堪。
芸蝉却跪了下来,执意道:“奴婢不想看,也不敢看。”她怕看了她会舍不得离开。
进宫之前安辰说:“阿蝉,这次你下定决心跟我走吧,离开夫人,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