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虎妖姿态而行,如此循环。开始这虎妖对他还是有些忌惮,毕竞是生了灵智的东西,知道思考,可盘旋久了,他也就发现这妖鬼空有外表,没什么实力。
饿狠了,心中窝火,虎啸一声便抬起利爪朝他扑去。谁知这妖鬼飞身躲开,竟直接骑在虎妖头上,双手揪着虎头,狠狠向下咬去。他咬错了地,并非脖颈易断之处,只让那虎妖头顶破了些皮。
虎妖却是震怒,挺立起虎背将其甩下去,一掌摁在他胸口,张开那浑是涎水的腥口逼近他的脖颈,就在快要将他的头颅放进口时,一声惊呼骤然响起。
“哎呀!”
辕赢倏地看向辕邈,见她神色纯然,毫无心虚之色,淡然收回视线,只这一瞬,那妖鬼竟已反扑,将比他大了三倍不止的虎妖死死压在身下,埋头扎进它的脖子上,听得“飒飒”声响,虎妖霎时没了动静。伏卧在虎身的东西缓缓抬脸,露出那双溅满鲜血的笑眼。
这一双眼,至此都不能让辕赢忘却。
从虎脖子处汩汩流出的血液渐渐淌在葱绿草地间,冲天的血腥气蔓延在整座马场,这一幕惊得在场所有见证的军兵、婢女、甚至是裘彼都目瞪口呆着。
辕邈"哇”一声,不禁拍手叫好。
“王兄所选的东西,当真绝品。”
辕赢心中兀地失了兴致,他冷眼看着那只笑意不减的妖鬼,陡升杀意。
“你喜欢便好。"他道。
夜宴上,凫音公主宣告全宫上下,太子辕赢赠予她一只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妖鬼,惹得朝中皇室、亲臣羡煞恭贺。
过后,辕邈吩咐着将那妖鬼送去洗净,等自己沐浴完回到寝殿时,却发现本该待在偏殿的他此刻躲在角落处,脖子上、脚踝处隐隐浮现着束缚的金色咒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才入殿的她看。
洗净一番,倒是换了一副新样貌。
先前的蓬草头发此刻被梳得乌黑亮顺,露出那双洗去的黑泥垢下藏着的一双精致眉眼,唇瓣如白日沾血般嫣红,他被换上一身月白长裾袍,气质俨然变了样。“没那么丑了嘛。"辕邈嘟囔一声。
殿内婢女蓦地下跪磕头。
“公主,我们拦不住他.……"其中一婢女弱声道。辕邈摆摆手:“你们下去罢。”
“是.…”
辕邈慢悠悠地走到床榻上,坐着看他。
“擅闯本公主的寝殿,你胆子好大。”
妖鬼不为所动,没有一丝惧怕,琥珀眼珠仍是牢牢盯着她。想起辕赢早先说的他心智未开,猜想他应是听不懂,只能耸耸肩,吹了烛,躺了下去。
“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累了一天,她也困了,见他有咒印困锁,便也安下心来,没在管他。
只是她迷糊睡梦时,听见耳边隐约传来衣料案窣声,脚踝似有冰凉触感,她顿觉不妙,猛然坐起,看见那缩在角落的妖鬼正一手抓着她的脚踝,一手匍卧在她身前床榻,双眼含笑地盯着她看。
大
屋门推开那一瞬,谢只南第一眼看见的是院外的好风光,再就是余光之下左右两道令其头疼不已的身影。左边是手上受伤了的瞎子,右边是手上受伤非常严重的.…人。
听到声响,晏听霁慢慢坐直了身子,微微笑着道:“阿邈,你醒了。”
王求谙自然也醒得快,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能睡下去都是奇迹。
“阿貌,哥哥手疼。”
谢只南”
肯定是没睡醒,“啪"一声,她将门兀地关上,晃了晃神,自觉清醒许多,再推开门,左右两人离门挨得更近几分,只是他们暗暗较着劲,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两股极小的威压不停抵抗,都快抵开站在门口的谢只南了。“你们..…“谢只南冷笑着,突地划破自己右手手心,举着那流血的手左右招摇,无视二人眼底的惊愕,道:“我也受伤了,实在无能为力,我是不会回去的,就只有两间房,不然你们再买一套宅子,谁也别来抢我的房。”坐在地上的二人站起来,同时抓住谢只南那只被划伤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王求谙叹道。
谢只南没看他,只问晏听霁:“你能看见了?”晏听霁无辜垂眼,“我能闻见。”
谢只南:"好想揍他哦。
手伤被二人用灵力疗愈好,她又成了三人之中正常无事的人,被盯得紧,只能担起一人分散二神的注意力照顾这两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伤者。
这样的生活约莫过了半个月,她明明看着两人夜里一起回房,第二口却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谢只南门前。正悄悄计划着逃跑的谢只南却在半月后受到一封王求谙留下的书信和一个跟王求谙七分相似的小泥人。书信上这么写着:
“阿邈亲启。
承蒙阿邈多日照顾,真是长大了,知道照顾哥哥了,哥哥甚是欣慰。只是门派琐事拖累,不能留下照看阿邈,实属心痛万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