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否?我们乃是崔老爷家的仆从,来送礼的!劳烦让我们进去说话!”
晏听霁感应到门外的动静,撤下阵,将人放了进来。
管事嘿嘿笑着跑到晏听霁跟前,躬着身子朝二人揖礼,紧忙招呼着人将礼放在院子里。
谢只南连眼皮都懒得抬,冷声道:“拿出去。”
众人一愣,手里的动作僵滞住,不知是放还是不放。
管事擦了擦额上的汗:“这......”
晏听霁:“何事?”
管事见状,快道:“听闻二位会些术法,我家小姐前些时日跑出府,本就体弱,找回来的时候竟是直接一病不起,嘴里还念着什么‘妖’啊,‘死’啊的,把我们家老爷夫人吓坏了,都怀疑是那妖吸去了我家小姐的魂,这实在是没办法,来求二位施以援手,救救我家小姐吧!”
管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晏听霁的神色,额上的汗是越流越多,生怕看见他一个不情愿,两腿就快屈曲跪下了。
“不去。你们岑都没有别的修士么?为何找我们两个半吊子?”
这话是谢只南说的,她被人打搅,才好上几分的心情骤然跌到谷底,本就心烦,听着还要给别人做事,她更是不依。
她从摇椅上站起,因照太长时间,再次睁眼时有些发昏。
晏听霁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身侧。
管事汗颜:“这岑都仅有的两个修士都进宫去了,我们总不能违抗圣命吧。”
谢只南这就不理解了,“违抗这种东西比命重要?”
管事支支吾吾地低着眉,时不时将目光对向晏听霁。
晏听霁沉默了半晌,道:“可以。”
谢只南:“为什么?”
管事立马挺直了背,哈笑两声,眼神示意着那群小厮将东西放下,却被晏听霁打断:“拿走。我们明日上门,请。”
想着答应也是答应了,也没去想有何不对,就连着“哎”了两声。小厮们陆陆续续将东西搬走,院子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谢只南闷声不吭,忽然觉得今日的阳光碍眼许多,哐当一声响,旁边的摇椅陡然翻到在地,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任凭晏听霁怎么道歉,她都不理。
那管家口中的体弱小姐,谢只南猜测很有可能就是今日街上碰见的女子,哪有这般巧的事?前脚碰上,后脚人就找来了。
闹起脾气来,根本没人能劝得了谢只南。
哪怕是王求谙。
她在屋子里好一通乱砸,把前些日买来当宝贝珍爱的东西通通砸了个遍,气到头上时,险些施出火术一把火烧了,不过仅存的理智制止了她。毕竟烧了就没有地方睡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床榻的。
谢只南关了自己多久,晏听霁就在外面站了多久。
直到黑了天,里面没了动静,外面也没了动静。谢只南越想越气,他就不会进来吗!跟个傻子一样站在外面,他的修为压过自己这般多,开个普通的破木门怎会难倒他?想着,屋外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她像个滚球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
“真走了。”谢只南把头埋在被子里好久,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才探出头,“气死我啦!”
谢只南绕开一地狼藉,推开了门。
屋外漆黑一片,不似往常般早早点起灯照路。虫鸣声阵阵,回荡在府宅之中,略显寂静,谢只南忽然有些害怕,心中的怒气蓦地少了许多。
晏听霁不会是出去了吧?
谢只南抱着一丝侥幸,走到晏听霁屋前,屋子里昏黑一片,仅有月色流泻出的淡色光晕浅浅照在上面,可以依稀看见一点路。
“真的不在。”谢只南嘟囔道。
她在门前踌躇许久,就在要离开时,耳边陡然落下一声响,不是很大,但足以让谢只南听见。这是屋子里传出来的动静,谢只南“哈”了一声,心想原来在屋子里呢,就要推门质问时,一声夹杂着气意的低吼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走。”
谢只南冷哼一声,用力推开门。
“你让我走就走......”
话音一转,入眼便是晏听霁跪倒在地上,手掌撑地,脑袋微垂,束起的长发也随之散落一地,原先整洁的衣衫此刻仿佛被蹂躏过一般凌乱,他的眼神异常凌厉,低喘着粗气,似是在竭力抑制着什么,撑在地上的手指快要陷进地里。
“晏听霁?”谢只南微愣,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你......”
月光洒照在他身上,照见那双琥珀色眼眸中的痛苦,旋即“砰——”一声,门关了上,晏听霁一手拉过她,将人死死扣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