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解开这蛊,你们可以让穆轻衣不修杀生道,你们可以让他得偿所愿,成为穆轻衣的道侣一”“萧起!!”
万起红眼怒吼。这番话实在戳在了他们的痛处上,尤其是最后一句,那明明是师兄永不可能实现之事,他却拿出来讽刺他们!
他凭什么!他到底想一一
萧起:“你们也知道你们不能。”
少年定在那里,可是话语寒凉:“可是却连他自己争取来的也要剥夺。”
洛衡说了一句公道话:“你看起来似乎不在意他们生死。”
萧起看着他们:
“这世上总有人是将其他事,看得比生死是要重的。”虽然活着在穆轻衣这里就是最大的事了,她只是因为马甲可以复活所以不太在意罢了,否则她这么努力地对抗天道干嘛呢。躺平等天道噶到她不就可以了。裘刀声音嘶哑:“在师兄心里,送她修为更上一层,是比生死更重要的事,寒烬心里也是。那你心里呢,你是吗?”
其他人更怒:“不让我们管,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去赴死,因她一个人的道而受·.……万起却喉咙发紧,突然颤声吼回去:“如果我们不从中阻挠,如果我们早些,愿意成全师兄,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师兄即使是赴死,也不会是和穆轻衣关系如此僵硬地赴死!”
他红着眼睛环顾众人:“师兄也不必抱憾终身了!”“即使是这条最差的路,也应该有一个更好好的方式。”
他几乎跌在地上:“即使是要死,他也应该让她知道,应该清清白白的,作为她会记得的周渡去死。”可是这一切都毁了。
他不仅是死了。而且是以那么决绝惨烈,污名满身的方式去死。穆轻衣还不能怎样记得他。
萧起说的没错。
人总是在没有遇到最坏结果的时候,以为自己还有选择。可是周渡已经死了,他们才幡然醒悟,如果他们不那样阻挠。
那师兄的一生,或许就不会这样过去。
穆轻衣是为了不连累周渡才对他那样冷淡。可他们呢?他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师兄明明就倾心穆轻衣。明明就不愿在穆轻衣和他们之间,把关系弄僵。可他们却百般疏远他们。他本来可以做她无情道上一块再平凡不过的石阶。哪怕是和那些杀夫证道的无情道一样,成为她登仙的最后一步,也未尝不可!
万起掉下眼泪来:“可是他死了,却依然是这样。他连被她记得的机会都没有。”
这才是万起最不甘心的。这才是他几次诘问穆轻衣想要得到的。
他想要师兄的真心得到承认。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们如此阻挠,穆轻衣如此不愿意以杀证道,平平无奇的周渡怎么可能成为她的道心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呢?到最后。
数年之谊,兄妹之情,最后只能换来一个被她忘记的下场。穆轻衣的道还有那么长,可是再没有一个周渡了。“万起.……”
万起却沉默着,满脸泪痕默默地站起来,其他人去扶,他也将他们甩开,最后他也没有放开萧起,却还是回头悲声:
“你说的没错。师兄的死,怪天道也罢,怪命数也罢,怪穆轻衣也罢,可终究是我们对不起他的。”他落着泪:“是我们让他与她疏离,与穆轻衣平白生了许多嫌隙。”
师兄从不曾疏远穆轻衣,他有那么多机会,可好好问一问她,可叫她对他的记忆多一点,可以把沧海剑提前送出去。
穆轻衣并不是不懂。他也并不是不想,将他对她的心思告知于她。
裘刀说他们之间隔着灭门之仇。可如果不是穆轻衣也在乎师兄性命,她也不愿师兄去死,会特地拉远关系吗?一切只是阴差,却得到这般阳错。
修者剑心。
师兄从为穆轻衣铸剑时,就已被种下必死之蛊。可那之后的数年光景,竞然是活生生消磨干净了。万起浑浑噩噩地向前走,裘刀在他身后哑声说:“若是师兄从不想让她知道呢?如果师兄也只是不想耽误她的道。”
他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不想让万起心境再生波动。可是万起却眼角鲜红地扭头看向裘刀。
他没举剑,话却如匕首,直取人心腹:“那寒烬呢?”“他早已是药人,穆轻衣知他命途短暂,他才能和穆轻衣同进同出。凭什么师兄就不能这样做!”万起浑身颤抖,声嘶力竭:“难道仅仅因为穆轻衣不知道师兄将死,他就不配吗!”
万起只想问这一句,为什么!
可是师兄没有那些往日,不也还是死了吗?万起泪流满面。
这才是万起最在意的,最不甘心的。
萧起已经沉默了。他和本体看戏看到现在已经看傻了,没懂他一时义愤怎么发展到这里来的。可是种种不平,种种悲怨,如今已从死后发展到生前。万起本来就为周渡感到不平,现在死让师兄和寒烬处于同一境地上,万起如何冷静。
师兄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