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最右侧的一根圆柱,请澹台修与见愁入内后,便启动了阵法。
片刻轻微的晕眩过后,一条安静的走廊,便出现在了眼前。
木地板铺在脚下,泛着一股独特的清香。
左手边每隔两丈便开着一扇雕窗,一眼望过去,竟是浮云悠悠,天空净蓝;右手边则是一间又一间隔开的屋子,以八卦五行定名,“艮山”“兑泽”“坎水”“离火”……
“这是……”
见愁隐约觉得他们此刻应该已经到了白银楼的高处,只是并不知到底在多少层。
中年修士连忙回道:“白银楼悬价,按例都会将楼中隔岸高台升至最高处,来客则在上三层接待。此次为澹台公子安排的,便是顶层的离火间。本次悬价的清单手札,业已送到屋内,片刻后便会有人前来伺候,二位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向他们提。”
“好了,这里就不劳大总管费心了,滚吧。”
澹台修似乎有些不耐烦,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声音里却还带着笑意。
那中年修士又是一抖,面上更是青黑难看,但最终还是悻悻地告退,颇有几分敢怒不敢言的味道。
见愁打量了一番,心里自有一番思量。
澹台修转眸见她这般模样,眼底有微光明灭,只有些疑惑地问道:“仙子不好奇我跟他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好奇。不过……”见愁声音一顿,回头看他一眼,“其实我更好奇澹台公子为何对我青眼有加,还盛情相邀。”
澹台修一听便没忍住,打量见愁的目光,顿时变得多了几分奇异的暗昧:“仙子不曾听说过吗?”
“听说什么?”见愁不解。
“哈哈哈……”
澹台修顿时忍不住抚掌笑了起来,望着见愁半晌,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没必要说。
“其实没什么,在下不过觉得与仙子投缘,实在是一眼见着便很喜欢罢了。”
“……”
不必说,这一句话是假话了。
只是见愁觉得,澹台修这人似乎也有些意思,不像有恶意,便没去深究,只跟着一笑:“便当阁下这一句是真话好了。”
“当然是真话。”
澹台修笑得越发厉害,只顺着走廊往前,离火位还在前面。只是他念头一转,又忽然想起来。
“说起来,仙子上次还未告知名姓。不知此次,在下可否得闻?”
又问名姓啊。
见愁往前迈的脚步,略顿了一顿。此时此刻,“见愁”这二字,只怕是不能说出去的,恐惹祸端。
只是,要不要糊弄个名字出来呢?
她心念正转动着,正待要将那行走江湖的假名“无愁”拉出来应付,谁料刚一抬首,前方便有一道深灰色的身影进入了眼帘。
苍色长袍,悠然闲适。
走在这白银楼最顶层的长廊上,却好似信步行走于山野,从姿态到神韵,皆有一股孤隐之意。
这一瞬间,见愁的脚步停下了。
前方走过来是王却,他显然是更早一些看见了见愁,略微有些意外,一时也怔了片刻。但待瞧见她身边站着的澹台修时,眉头却慢慢拧了起来。
“天下无处不相逢,又见着道友了。”
见愁顾忌着王却的身份,没有先打招呼,王却倒是随性自然,没在乎那么多,主动向她颔首致意。
澹台修在旁边,在瞧见王却,感受到他修为的瞬间,瞳孔已是一缩。
但随即来的,却是惊讶。
他身边站着的见愁,好像与此人认识?
澹台修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
见愁心下却是微沉。
在这里遇见王却,算不上什么特别坏的消息,可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只是对方打招呼,她自也不无礼,也微笑回道:“看来左流之事,的确牵动八方。此次王道友都来了,贵派多半十拿九稳了。”
称一声“王道友”,不会有人知道这是王却。
道一句“贵派”,不会有人知道她说的是昆吾。
王却自然听得出见愁话中的克制与玄机,同时也感觉到了一种极端的不舒服:我在暗,人在明。这女修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对这女修,却几乎一无所知……
“道友说笑了,此次就连东南蛮荒妖魔道与西南世家都有不少能人异士赶赴,王某来不过凑个热闹,既无所图,自也没有什么‘十拿九稳’的说法。反倒是道友……”
王却声音略略一停,目光从澹台修身上扫过,又落回见愁身上,微微一笑。
“前几日在下问询道友尊姓大名,道友只说过几日,自会知晓。看光景,该是今日了。”
“……”
那话,她的确说过。
这一刻,见愁默然抬首,视线相对,便瞧见了王却那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