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豫,颇有些舍不得!
“别磨蹭了,拿来吧,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你怕个鬼啊!”
扶道山人直接劈手将那小锁夺了过来,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看庞典,还别说,一时之间还有点训人的气势。
这原本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可庞典听了,却忽然一怔。
过了好半晌,他才叹了口气,道:“有将近六百年没听你说过这句话了啊!”
那一把小锁,乃是由幼龙的金色龙角制成,雕刻着古拙的图纹,因为常年被人使用,所以边角都光滑圆润,透着一种莹润的光泽。
隐约的灵光闪烁再小锁之中,拿在手里就能感觉出不凡来。
扶道山人把玩着这一把龙角小锁,原本看得直流口水,眼睛里都像是放着金光一样。
庞典这话一出,他动作顿时一停,抬起头来,甩了庞典一对白眼:“有病!”
“……你!”
庞典险些被这两个字噎得半死,瞪圆了眼睛,胸膛起伏,似乎就要跟扶道山人理论。
“得了得了!”
扶道山人有些不耐烦起来,直接将手里小锁攥紧了。
“别跟山人我攀什么交情,这赌局也算是完成了,那什么,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也别来咱们崖山要回你的小金库,愿赌服输,山人我也不会再还给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龙门攒起各种宝贝来最快,半点也不心疼的!”
龙门这些年虽也有些没落之态,可毕竟是有“龙门”传承的宗门,总是有一些别的门派拿不到的东西,门派之中更是经常出现一些令人惊艳的法宝。
若说这里面没有什么关窍,扶道山人是不会相信的。
对他扶道而言,输了是丢了真正的小金库;可对于龙门这一位庞长老而言,丢了个小金库算个屁,一百年说不准就能重新凑出一个小金库来!
所以,扶道山人的态度,漫不经心。
庞典这边见他半点反应也没有,只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狠狠叹了口气。
“罢了,承江,我们走!”
说完,庞典直接转身。
不知何时,周承江也已经从江上回到了江岸边,就静静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与见愁一样,他身上也带着血迹。
甚至……
在他右手五指指尖上,还有着干枯的血迹,那是方才一爪按在见愁肩膀上时候,留在指尖的峥嵘。
听得庞典此言,周承江默默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跟上。
只是在即将跟上的那一瞬间,周承江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他回过头来,望着见愁。
见愁就站在他三丈远之外的地方,很近,身上血迹未干,甚至脸色也带着几近力竭的苍白。
两人目光对视。
见愁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周承江新历一败,此时心绪颇为复杂。
方才站在江上许久,回忆这一战之中的每个细节,周承江都可以说是心服口服,可唯有一点并不很明白——那一瞬,出现在见愁肩膀上的那些鳞甲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熟悉得……
让他有些心惊。
有的东西,乃是一个宗门的不传之秘,是绝对不能为外人所知,甚至根本没可能为外人所知的。
龙门的道印,便算是其中一种。
望着见愁的目光,忽然带了一点点难言的复杂。
周承江嘴唇翕动,似乎就要说出什么话来,可他眼底的见愁去,却始终一副平静至极的表情回望着他。
那一瞬间,所有的话语都消失了个干净。
周承江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问,只对见愁道了一声:“若小会再见,周某还愿与师姐一战。”
说完,他唇边挂上点点笑意,终于跟上了庞典愤然的脚步,消失在了阴暗的密林之间。
原地,扶道山人诡异的目光在周承江消失的方向与见愁之间来回转悠了好久,啧啧了两声:“你们俩这打着打着,还打出感情来了不是?”
“……”
都是哪里跟哪里的事?
只有见愁清楚,周承江离去时候的那一眼,到底意味着什么。
交战之中的那一刹,她其实是失控的。
已经深深镌刻在脑海之中的记忆,无法磨灭,有关于那一枚道印的一切,都已经在黑风洞的洞壁之上写得清清楚楚,旁人看了也不一定能用,可对见愁来说一切却变成了可复制的东西。
于是,在周承江以龙鳞覆盖的爪抓向她肩膀的那一刹,她不自觉地用了属于龙门的道印。
那才是周承江出神了片刻的真实原因所在。
他终究没有问。
见愁也不知应该说什么,面对扶道山人的调侃,也只是笑了一声,并不作答。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