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形状怎么有点奇怪啊……”
……
的确有些奇怪。
姜贺伸出自己短短的胳膊,撑着自己带着婴儿肥的双下巴,乌溜溜的眼睛里闪过几分思索,他直接脚踩一道紫红色光芒而起,直直朝着那形状奇怪的破口处而去。
此时,闻讯而来的扶道山人也是一脸的凝重。
向来懒得无法言说的掌门郑邀,竟然也腆着肚子跟在了扶道山人身后。
几个人都没说话,径直朝着破孔处飞去。
那一个撞出来的洞,实在是太大了……
才飞来的几个人,想不看见站在里面的见愁都很难。
隔着那一个形状奇怪的大洞,见愁的目光真的平静而冷静。
她自然也看到了悬停在半空中的扶道山人和掌门等一干人等,里面还有好几个自己不认识的面孔,甚至连看去跟个小萝卜头一样的小孩儿都跟过来看热闹了。
见愁想了想,将右手上掐着的那一枚画着的道印一捏,那一张纸便消失在了掌心。
她持着左手的玉简慢慢走出来,四下里一片寂静。
踏过地面上留下的废墟,见愁发现藏经阁的大门,仿佛出于一个虚实交界的状态。
残破的藏经阁大门与残破的岩石顶部之间,仿佛有一道黑色的裂缝,见愁不看的时候感觉得出它在,去看的时候它又不在了。
见愁小心翼翼地踏了过去,外面的天光,终于照在了她的身上。
灵照顶上站着的所有崖山弟子,顿时都认出了她来,一片哗然。
这不就是十日之前闭关的大师伯吗?
到底是干了什么,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难道真有敌袭?
弟子们的疑问,也同样是掌门长老们的疑问。
扶道山人却没管那么多,他脸色出奇地严肃,一双深邃而通达的眼睛望过去,他立时就发现了见愁与之前的不同。
虽然闭关十日,可她脸上皮肤甚好,柔嫩而有光泽。
眼底有慌乱和惶然,却毫无疲惫之色,反而神光聚拢,再不外散。
左手拿着一枚玉简,右手却好像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仔细打量打量见愁周身,没有任何伤痕,扶道山人一下就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大事。”
跟在郑邀身后四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都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
终于有一个眉毛长得跟头发一样长的长老忍不住了,开口道:“扶道师伯,这样说怕不大好吧?崖山的事都不算是事了吗?”
扶道山人不屑于跟这后辈说话,并且送了对方一对白眼。
长老顿时没话了。
心里委屈啊!
长老又怎样?
架不住扶道山人辈分高啊!
谁叫他是十甲子前那一场大战里唯一活下来的一个遗老呢?若无扶道山人,便无今日之崖山。
长老心中有气,也只好忍了,吞了。
眼瞧着他们不说话了,扶道山人也落下了地,站在她面前,见愁终于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扶道山人开口便问:“可是遇到了歹人偷袭?”
“不是……”见愁僵着一张脸,迟疑了片刻,才答道,“徒儿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噗!”
后面的掌门忽然就喷了。
他被自己口水给呛住了,却来不及喘匀气儿,就惊诧开口:“你说什么?!”
什么叫“徒儿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这么说,这动静根本不是旁人闹出来的,就是他们崖山自家的杰作?
开什么玩笑……
那么恐怖的波动,到现在郑邀还心有余悸,别说别的弟子和长老了!
那一股穿壁而出的力量,极为精纯是其一,更要紧的是隐含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感觉,郑邀也无法形容。
兴许,那应该是凌驾于单独的“力量”之外的东西,比力量更为恐怖!
或许称之为——
威压?
总而言之,郑邀不觉得这是一个炼气期……
“等等,你现在什么境界!”
他注视着见愁的目光,忽然变得怪异起来,惊讶地开口问道。
见愁回看扶道山人一眼,扶道山人也道:“对,什么境界了?”
“大约,刚到筑基期吧?”见愁其实也不很明白,“徒儿不久之前就封盘筑基了,不过藏经阁中无日月,也不知时日长短。我闭关了许久吗?”
“……筑基了?”
这是以为自己在做梦的掌门郑邀。
“不久之前?”
这是歪着头也以为自己在做梦的扶道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