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太医见裕王状若疯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细细验看宝儿的尸身。
此时,得到消息的若芙和后院几位姬妾都来到了望梅轩。
若芙只看了宝儿一眼,就痛苦地转过身去,不忍再看,初雪却紧紧攥紧了拳头,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至于采莲,表面上掩面而泣,心底却暗暗得意,存心想看陈若芙如何逃得过她布下的天罗地网。
高湘上前扶住裕王的肩头,潸然泪下:“可怜的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没了呢!”
裕王脸色苍白,目露凶光对准了鲁太医:“说!我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鲁太医颤声道:“王爷,哥——哥儿的死,是——再明显不过的□□中毒。”
□□!一个七岁的孩子,居然有人如此下毒手!
裕王只觉得得浑身的血液都聚到了头顶,他身子晃了几晃,若不是高湘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他就要瘫倒在地了。
他看着宝儿青紫的小脸,胸口一阵剧痛,艰难地喘息良久,才哑着嗓子道:“何英呢?”
何英急忙擦了一把眼泪,来到裕王面前:“王爷,奴才在这里。”
裕王定定地望着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咬牙切齿:“去宫里报信,求父皇派人来查,一定要让他派世上最能断案的高手来查,我一定要揪出这个人,将她千刀万剐!”
何英不敢怠慢,一溜烟地飞奔而去。
回到闲云阁,初雪的眼泪依旧没有干。
宝儿是她看着长大的,那孩子虎头虎脑,性子又憨厚,很是得人喜欢。
当年王妃对她不薄,王妃过世后,她也时不时地去望梅轩给这孩子送些吃喝玩意以及识字的书本过去,宝儿对她一口一个姨姨地叫,尤其是她有了顺姐以后,宝儿对这个妹妹疼爱非常,经常嚷着以后要教妹妹认字,而如今,顺姐再也等不到哥哥教她认字了。
想到这里,初雪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小月给她端了一盅燕窝,被她推开了,她实在没有心情吃东西。
“小姐,您说,究竟是谁那么狠心,害死了宝哥儿呢?”小月见房中无人,压低了嗓子问道。
初雪一怔,她只顾沉浸在宝儿之死的伤感之中,压根就没顾得上想这个问题,是啊,宝儿小小年纪,能得罪了谁?是谁这么狠心毒杀了他?
小月看了初雪一眼,欲言又止。
“小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小月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刚才去大厨房给您取燕窝的时候,恰好听到有人在假山后议论此事,她们说——估计是王妃害死了宝哥儿!”
“什么?这怎么可能!”初雪惊叫了一声,又左右看了看,方厉声对小月道:“无凭无据的,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口!”
“小姐,这不是奴才说的,是假山后的两个婆子说悄悄话,被奴才无意听见的。”小月有些委屈地说。
“就算是你无意中听到,也该烂在肚里永远装作什么也没听到才是,怎么可以说出口来!”初雪缓了缓语气:“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不知道轻重?”
“可是小姐——您想想看,宝儿若是没了,对谁会最有利”
初雪目光一凝:“怎么,你莫非是听了那两个婆子的胡言乱语,也开始疑心王妃娘娘了?”
小月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嗫喏道:“一个人为了自己亲生骨肉,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王妃娘娘是主母正妻,将来就是皇后,若是世上没了宝儿,她腹中那个男娃,可就该是嫡子了。”
初雪冷冷地道:“所以,那些人就开始怀疑王妃了,连你也开始怀疑了,是不是?”
“小姐,宝哥儿不是我最关心的,我最关心的是您肚子里那个哥儿啊,他的月份可是比王妃肚子里那个月份大呢,王妃若是容不下宝儿,想必也容不下您肚子里这个,我就是怕——”
“好了小月,你今天说的够多的了,回去歇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小月咬住嘴唇:“小姐,您真的不怕?”
初雪淡淡地道:“人之相交,贵在知心,王妃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知肚明,绝对不会是她。”
小月苦笑一声:“如今这满府里,大概只有您会那么坚定不移地相信她了,这等事情,富贵人家发生得太多,答案大家都能猜到,只是没有人敢去碰触罢了,不知道明日宫里派人来查,会查到什么结果出来。”
初雪微微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吧,我只是个妾,娘家有没什么来头,我就算生下儿子,也不会扎了谁的眼的。”
第二天清晨,裕王嫡长子被人用□□毒死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
事关皇家唯一的正统继承人,这个消息在京城引起的震动当然绝不会小,一时间,街头巷尾,茶馆酒楼,闺阁书院,都在为此惋惜哀叹,纷纷猜测凶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