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闲云阁,初雪便把若芙所赠的那幅腊梅图装裱起来,悬挂在卧室的墙壁上。
小月站在画前,仔细端详了一会,突然道:“小姐,柜子里还有一副您的画像,干脆也把它取出来,挂在墙壁上算了。”
初雪摇了摇头,这幅画的来历,若是裕王问起,自己实在不好交代。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见小月拿了顺姐的一双未做完的虎头鞋要往外走,急忙叫道:“慢着,小月。”
小月回过头来,静静等着她的吩咐。
“小月,那一年,咱们在青云阁点心房的时候,陆采莲一心想要找茬将我除掉,然后张——他托了林润从中斡旋,将我保了下来,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来着?”
小月侧头仔细想了想, 良久方道:“张大人是怎么跟您说的,我不知道,只是,我倒是听他身边的小厮心墨说过,那林公子是雍妃娘娘的外甥,此事是雍妃娘娘出面办妥的。”
初雪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林润和陈若芙是表兄妹,怪不得,怪不得若芙的的画也画得这般好。
再往深处一想,当日银欢还活着的时候,曾经说过林润心有别属,后来林润在银欢的墓前伤心欲绝地说:“早知如此,我宁愿让表妹伤心!”
“宁愿让表妹伤心?”
初雪不由得回想起每次见到若芙时,她那黯淡的眼眸,想起画室里若芙听到林润名字的那一瞬间,又惊又痛的表情。
将这些情景串联起来以后,真相根本就不难揣测了,假如陈家没有其他适龄的女儿的话。
想到这里,初雪又问小月:“你可曾听说过王妃娘家有到了婚嫁之年的姐妹?”
这时候,林嬷嬷拿了把熏香走了进来,听到初雪这句话,便道:“小姐,陈家四房人口,连嫡带庶,一共有六位姑娘,咱们王妃排行第五,她四个姐姐早就出嫁了,底下只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庶妹。”
原来如此,这就再不会有错了,
若芙是林润的初恋情人,银欢死了,林润发誓终身不娶,和若芙之间的一切情意自然烟消云散了。
嫁给裕王,是皇爷指婚,可是,就算不嫁给裕王,她也嫁不成林润了,相比之下,嫁给裕王,裕王妻妾众多,夫妻难得在一起相聚,若芙反倒会觉得清静吧。
否则,她不会在新婚燕尔之际,每逢裕王去正院就装病。
想到这里,初雪不由得感慨万千,人与人之间的缘与劫,竟然是如此的不可思议,银欢地下有知,看到林润为她辜负若芙,原本一对两小无猜的爱侣终于分开,抱憾终身,她难道真的会开心吗?
银欢并非有意拆散别人,林润也并非有意辜负若芙,可是,谁又能躲得过命运的捉弄。
“初雪,你在想什么呢?”
裕王的声音冷不丁在身边响起。
初雪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瞅了裕王一眼:“天还怎么早,王爷不在书房里呆着,到臣妾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不成么?”裕王嘿嘿笑着,蹲在摇篮边,低头亲了亲熟睡的顺姐。
抬起头来,裕王又道:“我上午进宫探望母妃,母妃说她很想念宝儿和顺姐,叫你们明日就带着孩子跟王妃一道进宫陪她说话呢”
初雪点了点头,笑道:“每次进宫,宝儿和顺姐这两个孩子都能得一大堆的赏赐,宫里多少年没孩子了,娘娘们见了孩子,都是喜欢得不得了。”
裕王笑道:“我猜,顺姐得的赏赐,一定比她哥哥多,对不对?”
“女孩子么,身上装饰的东西多些,咱们顺姐才几个月大,娘娘们赐给她的礼物里,就有陪嫁的头面了。”初雪来到摇篮边,伸手给女儿掖了掖被子。
裕王噗嗤一笑:“这都不算什么,还有更加有趣的呢,今天上午,皇祖母还说,宝儿大了,该配几个小太监在身边跟着了,然后又说,顺姐也是她的曾孙,不能厚此薄彼,干脆也赐给顺姐四名小太监得了。”
“啊?小太监?这是从哪里想起来的?”初雪又是惊诧,又是好笑:“这些小太监都有多大年纪,臣妾这院子里,可不想添那么多人。”
裕王道:“说是小太监,,总有十七八岁吧!毕竟是长辈爱护晚辈的一番心意,怎能推却?你若嫌多,大不了放三个在青云阁给我使唤,你好歹留一个在房里。”
初雪想想也是,太监好歹是个男人。
她的心腹下人目前为止,也就是小月和林嬷嬷,俗话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这话说的虽然不对,可是,男人在看待事情的眼光上头,的确和女人不一样。
裕王的视线从女儿的小脸上收回来,抬眼看了看初雪,只见她穿一件天水碧的织锦棉袍,衣裳虽然厚实,却依旧掩盖不住纤腰楚楚,心中不由自主得升起一股怜爱之情。
他伸出手臂,搂住初雪的腰肢,柔声道:“刚生顺姐那会,身上还有点肉来着,这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