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呢。”
小月还要再问,初雪瞅了她一眼,冲五福道:“我现在就随你去。”
初雪出了点心房,抬头看了看天,离天黑也就差那么个时辰的样子,张居正和高拱肯定已经回家了,平时这个时候,裕王都是独自在书房里歇息的,这个时候叫她去……
两人跨进了书房的门槛,初雪只觉得暖气扑面而来,房中的地龙烧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旺,只见裕王斜靠在书案后的紫檀椅子上,穿一件宝蓝色家常锦缎袍子,金丝绣成的腰带松松地系在身上,手里转动着一盏香茶,一派闲适模样。
五福说了声,王爷,初雪来了,便退下了。
整间阔大的屋子里只剩下裕王和初雪俩人。
初雪低了头,站在书案前,等着裕王说话,可是,过了良久,都没有声息。
她不由得抬起头,看了裕王一眼,却发现他正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一脸玩味的表情。
初雪不敢和王爷对视,忙又重新低头,这时,裕王开口了:“初雪,你怎么不说话?”
是你叫我来的,我能说什么!初雪心里暗暗腹诽,嘴上却恭恭敬敬地道:“王爷唤奴婢来,想必是有事要吩咐奴婢吧?”
裕王淡淡一笑:“是我唤你来的,想问你一句话儿。”
“王爷请问。”
“嗯,你知不知道,若是没有上次娇儿下毒之事,王妃早已安排你到热河给我侍寝了。”
此时窗外日头西沉,明亮的光线透过霞影纱无遮无拦地投进房内,裕王的声音轻轻柔柔,可在初雪听来,却如暴雨将至时分的那一声闷雷,虽不至于惊天动地,却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慌。
“我就是想问问,你心里,可愿意吗?”裕王放下茶盏,坐直了身子,闲闲地欣赏着她的粉白的玉颈,修长的体态可惜她总是低着头,看不见那一双总是微微看向别处的眼睛,像秋天宁静的湖面上,倒映着的两颗星星,太与众不同了。
屋里的地龙大概是烧到了最旺的火候,初雪只觉得热,说不出的热,她浑身汗出如浆,贴身的小衣立刻便濡湿了,粘粘滑滑地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她真的真的很想说,我不愿意,可是,一旦这样说了,王爷接下来定要问一声,为什么?
她怎么回答?这可是如假包换的皇子,未来的九五至尊,他若是知道张居正在和他抢女人……
初雪不敢再往下想了。
裕王见她久久不肯答言,微一蹙眉,站起身来,踱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托起了她精巧的下巴。
她的脸抬了起来,可是眼睑却始终固执地下垂,不肯与他对视,紧张与恐惧让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却更增添了娇柔无依之态。
裕王心底不由得起了一阵怜意,松了手,轻声道:“你不用如此害怕,你若不愿,我是不会强逼于你的。”
这句话甚有奇效,初雪的身子立刻不抖了,神智也恢复了清醒,忙道:“王爷错爱,奴婢感激不尽,只是奴婢出身微贱,不配——不配受到恩宠,还请王爷三思。”
话一出口,她立刻想到张居正让她装病的话,不禁暗骂自己迟钝,刚才王爷捏她下巴的时候,乘机晕倒不就是了,可如今,拒绝的话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万一惹怒了王爷,自己这条小命可就没有了。
谁知裕王并没有生气,反而朗朗地笑了起来:“初雪,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得到本王的宠爱,你这是妄自菲薄太过了。”
初雪只得苦笑。
裕王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巧的红木锦盒,口中吩咐:“拿过去,打开来看看!”
初雪不敢违命,依言取过锦盒打开,只见里面光华流转,竟是一副宝石耳坠,纯金打造的两枚金环,各连着一颗豌豆大小的绿宝石,一看就知道是贵重的东西。
“这两颗祖母绿宝石,是今年的贡品里最好的宝石了,我把这幅耳坠赐给你——”
说到这里,裕王顿了一顿,方悄声道:“我每月逢三的夜晚,都会在青云阁里歇息,你若有心,便戴上这副耳坠,来我房里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