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郡王来了幽州后,不少人就明里暗里的关注着消息。
就连老百姓私下里都是三句不离郡王。
这可是王爷,虽说前段时间被降成了郡王,那也是正儿八经的龙子龙孙!
见一面可以出去吹一辈子的那种。
而且平州地动的事情也早就传到了幽州,所有人都知道郡王有多么爱民如子。
现在郡王住在幽州,所有百姓都与有荣焉,连精气神都不同了。
所以,当郡王被任命为监察使的消息,瞬间就被传遍了整个幽州。
而谢聿之面上倒是没什么喜色,他早就猜测到瑞王会想办法的。
监察使这个职位倒是正合他意。
虽然没有具体的事务,职责完成后必须返回复命,但这个职位也有好处,那就是权力相当大,对幽州所有官员都可以进行监管。
也不知道贵妃和瑞王使了多大的劲儿才让父皇松口。
午后,谢聿之受邀来到了知府府上,听着知府口若悬河的胡说八道。
与他一同前来的,除了各个官员外,还有叶老将军父子。
幽州每到冬日必有一战,他们今日就是前来商讨对敌之策的。
当然,打仗这是叶老将军父子的事,他们商讨的主要是一些后勤方面的事务。
谁负责安抚百姓,谁负责供应粮草,还有城墙的防护和周边村庄的巡逻,这些都需要细分到每个人头上。
这些事情在场所有官员都已经经历了好几遍,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了。
没人不害怕打仗,虽然每次都避免不了会有死伤,但只要经历得够多,就再害怕也会逐渐麻木。
再说,草原部族年年也就是冲过来抢一些粮食罢了,反正也抢不到他们头上。
不过和往年不同的是,今年他们头上顶了个监察使。
所有人偷偷用余光打量着郡王,看着对方一脸温和,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后,众人才放下了那颗提着心。
他们就怕郡王为了立功,热血上头非要强硬做出一些改变,到时候他们也没办法抗命啊。
现在就好,他们不求无功,只求无过。
谢聿之也不动声色观察着众人,他当然不会提出什么意见,现在他和叶老将军的套子早就设好了,怎么可能泄露消息。
不过看着这些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深不见底的双眸还是抑制不住闪过一丝冷意。
在座这么多官员,说来也是寒窗苦读,在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人才,竟没有一个是真真切切为百姓所想,为百姓所忧,全都端着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
这样的人,有何脸面穿着这身官服?有何脸面领取朝廷的俸禄?又有何脸面受着百姓们的供养?
不过最该杀的,还是幽州知府。
他不管知府是为何原因,是主动向瑞王献策也好,还是受瑞王胁迫被逼无奈也好,总之通敌叛国,就该死。
等知府给众人分派完事务后,谢聿之抬起眼皮,慢悠悠地开口了。
“本王倒有一惑。”
众人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然后看着知府一脸恭敬地回道:“郡王有何不解?”
谢聿之语气温和:“本王也是今日才领了监察使,对幽州事务不甚熟悉,也就不乱提什么意见了,本王只是想不明白,为何等到今日才来商讨这些事情,不怕草原部族提前发起侵袭吗?”
知府眼皮子一跳,郡王该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但他抬头看到郡王脸色如常,好似真的只是表示不解,那口气才微微松了松:“郡王不知,幽州事物多繁杂,这些都需要处理,而且草原地广人稀,各部族想要集结也是需要时间的,往年下官也都是这个时候准备,并不会误事。”
其他官员也连连点头,纷纷应是。
谢聿之笑了笑:“言之有理,那就按你们往年的经验来吧。”
应付完郡王后,知府又看向了叶老将军,言语间有些忧愁。
“叶老将军,皇上每年都以税粮充为军粮,可今年收成有些不好,我担心这些粮食恐怕撑不了多久。”
谢聿之听到这话,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垂下眼皮掩盖住了眸子的杀意。
哼,他可没听说过今年幽州收成不好。
这明明是想用粮草的短缺来动摇人心,最好再让叶老将军先乱起来,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战败的锅甩掉。
叶老将军的演技倒也不错,一拍桌子,整个人眉毛倒竖,怒气冲冲地冲着知府吼道:“你什么意思?我带着将士们把脑袋系在裤腰上拼命,你现在却和我说粮草不够,那还打个屁?感情上战场的不是你,你不着急是吧?”
在座官员纷纷起身劝道:“叶老将军,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同僚这么多年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先别生气,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