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假设太过出格,太过吓人,江千凝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一丝一毫,冒上心头的瞬间就被她从小到大所谓正统的教育给否定了。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的。
江千凝不自知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回答梁傲晴的话,又像是在将自己心中不该有的情绪甩去。原本高贵优雅没有一丝破绽的脸上轻轻裂开了一道口子,往外倾斜着多年来不曾外露的真情实感。
“只是玩笑是不是?”江千凝被梁傲晴的眼泪和认错弄得有些难过,笑容勉强又像是在讨饶。她开口问道,在梁傲晴的脸上看到一丝一闪而过的心痛感觉。
其实,真正痛的又岂是那外露的千分之一。江千凝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梁傲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撕裂了。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不讨厌我。”梁傲晴忍着心头的酸涩,边哭边笑着回答,那委曲求全的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又美得令人心碎。而那突兀的绯红又无声地提醒着江千凝,刚才自己出手有多重。
她是一个娇弱的女人,自己这样一个巴掌,她该有多痛?
江千凝不想读懂梁傲晴话语背后的承认意味,她在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慌乱。她像是触到了火苗一样快速地摇了摇头说“不会”,急忙推开了梁傲晴紧握的手,一头钻进了卧室。她知道那种情绪不是讨厌,就是因为不是讨厌,夹杂着心疼,反而更让她手足无措了。
江千凝又留下了一个仓皇而逃的背影,梁傲晴缓缓地蹲下了身子,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就像是一个被遗弃了的孩子似的,泪眼模糊地盯着毛茸茸的地毯,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眼泪一颗颗晶莹地落下,在纤维上轻巧地滚动然后晕开一个深色的圆晕。
脸上火辣辣地烧着,身体的温度却在不易察觉地变凉。梁傲晴感觉不到冷,因为心已经被冻成了极寒的冰块,往周身散发着经久不退的寒气。
她不记得自己到底哭了多久,亦或是蹲在那里发呆了多久,梁傲晴只知道自己站起来的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双脚麻木地就如同自己受伤的心一样,连知觉都找不到了。
她飘荡去了洗手间,在里面游魂般地洗澡,刷牙,洗脸。而那个时候另一张床上江千凝已经将自己蒙在雪白的被单里,只露出半截的脸蛋,也不知道是否真的睡着了。
梁傲晴站在洗手间昏暗的灯光下面,注视着被窝里看不真切的江千凝,身体却开始畏寒地战栗起来,脑子有些发热发胀,连呼吸都像是吐着热气。眼前的景致比起任何时候都要朦胧模糊,梁傲晴修长的手指顶着自己的太阳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除了依旧木木地发疼的心脏,头脑还是变得愈发沉重,愈发不清晰了。
“阿嚏!”梁傲晴捂住自己的口鼻,打了一个喷嚏。转身重新走进了洗手间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这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不过是一个晚上,竟然憔悴至此。镜子里那个发丝微湿,红肿着双眼,目光停滞,面色腥红的女人真的是梁傲晴吗?她自己都有些认不出自己来了。
“阿嚏!”梁傲晴又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脑袋昏昏沉沉的,再不去看镜子里憔悴的自己,转过身关掉厕所里的灯只留下了一盏小小的夜灯,爬上了冰冷的床,将自己埋入了被子之中。
梁傲晴睡得不安稳极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睡着了,身体一会儿冷一会热的,竟然有一种掉进热汤里的感觉,周身的皮肤在向外渗透着冷汗,可体内的熊熊烈火却像是闷在皮肤下面散不出来,闷闷地烧灼着。
好难受……
“嗯……”梁傲晴并不知道发出了难受的呢喃,她只是不安地扯着雪白的被单轻轻挣扎着。
梦靥里江千凝的面容时近时远,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而那绝情的背影一如今晚一般看得人心酸地不得了。可是梁傲晴醒不过来,她告诉自己这是梦这是梦,却偏偏无法让脑袋清醒过来。
江千凝本也没有睡着,梁傲晴的行为让这么多年来静如止水的心开始泛起层层的涟漪。从不会失眠的江千凝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也睡不着。直到梁傲晴关了灯躺倒床上,她才露出了大部分的脸,假寐的状态才没有坚持地那么僵硬。
江千凝敢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想要逃避现下的情形,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就在她迷迷糊糊感觉睡着了又感觉没睡着的时候,听到了隔壁床梁傲晴传来的闷哼声,不大,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响亮。
江千凝转过身不想理睬,可是梁傲晴的呻/吟一直持续着,听起来好烦人,用被子盖住之后江千凝的听力像是和她有仇似的,反而愈发清晰了。直到她掀开被子,烦躁地起来打算看看梁傲晴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才被夜灯照射下梁傲晴异常绯红的脸颊吓到。
是……是怎么了?
江千凝走到梁傲晴的床边,丝绸的白色睡衣垂在身上,露出极美的双腿,细丝吊带勒在纤细骨感的肩膀之上,昏暗灯光下尤为诱人。可即便是这样梁傲晴也没那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