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李稷的距离,倒是比那些士兵更近。
她暗道一声“得罪”,从地上捡起来一颗石子,朝李稷的膝盖射出去。
李稷只顾着抵挡士兵的刀剑,这道暗算竟然直接打中了他的膝盖。
膝盖一软,他从屋檐上掉下来,好巧不巧落在季慈面前。
一时间,他恨不得将季慈生吞活剥了。
“得罪了,兄台,我知晓你精通轻功,这下子,只能靠你带我们俩突出重围了。”
季慈的语速很快,将披散着的秀发随手一挽,露出来那一张面若春桃艳李的脸庞。
李稷有瞬间恍神,这张脸,真的很像。
他想起来小时候的安和。若是她真活下来,也许与这张脸也大差不差了。
季慈的注意力无时无刻不谨慎地关注着周围士兵的动静,越来越近了。
回过头,身边这个木头似的小贼居然在发呆。
季慈将手在他眼前快速晃动了一下,“我的亲哥诶,您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行不行,您要是再愣一会儿,我们就要被人射成筛子了。”
李稷回过神来。
季慈一动起来,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果真不是么。
季慈身上带着几分江湖匪气,俗称,不要脸。
是了,小王叔与安和的关系可不一般,知道安和的模样如何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能再造一张那样的脸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李稷看着季慈眉眼间透露出来的焦虑,轻“嗤”一声。
这人倒是有趣,上一刻才暗算他,将他打落下屋檐,下一刻,居然就已经有脸让他带着她逃跑了。
他自然是能够逃走的,他也绝不会允许自己被抓住,堂堂王上夜间偷闯后宫,岂不是要成为天下的笑柄?
至于季慈逃不逃地掉……
李稷伸出手掌想要将人打落,而季慈早有预料,向下一蹲,双手便直接死死搂住他的腰不松手,像只树袋熊死死抱着树枝一样。
这一掌打出来,不仅在季慈的预料中,更是让她心中安定了。
“我早就料到兄台要来这一下子,我丢你一颗石子,你打我一掌,这下子我们就算是两清,接下来就要靠兄台了!”
李稷额边青筋跳动,这样的无赖程度,他何尝不是人生头一次见到。
可正如季慈所说,来捉拿他们的士兵人数越来越多,距离越来越近,他想要离开,只能带着这个拖油瓶一起。
李稷的脸色已然铁青,只可惜大半张脸藏在黑色的面罩下,无人能够窥见,这也直接导致季慈看不见对方脸色,无法无天挂在他身上。
李稷憋屈地拎着季慈的后衣领,带着她纵身一跃,跳上了屋檐。
和这个拖油瓶对峙的直接后果就是,身后的敌人靠得愈加近,很难迅速摆脱掉他们。
李稷带着季慈往人烟稀少的小路和无人居住的宫殿间飞奔,这一路下来,终于艰难地将捉拿的人暂时甩掉。
他们落在一间废弃已久的宫殿前,李稷闷哼一声,单膝跪了下去,手上拎着的季慈被冲撞得更惨,双膝扑通一声跪倒在满是石子的路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但此刻她却来不及关注自己的双膝如何,松开了一直抱着人家腰的手,反手又将李稷拎着她后领的手扯开。
“你受伤了?”
季慈皱着眉头在他背上摸索,果真摸到了一片湿润。
借着月光,季慈看到了手上黏糊糊的液体。
是血。
害怕被人追上来,季慈搀扶着李稷,小心翼翼推开宫殿的门。
怪不得是王宫中的宫殿门,这样年久失修,连边上的木板都被拆了两块的宫门,推开,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吱嘎”的声音,自然也不会不小心引起追查之人的注意,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哥,你撑住啊,你要是不行了我可就真活不下去了。”
季慈有些担忧,她深知,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怕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掉这么多人的追拿,这个黑衣人,可就是她唯一的保命符了,她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也要让他不能出事。
“小伤,不碍事。”
李稷动作如常地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掉,那样怡然自得的状态,差点以为他只是体力消耗得多了一点,出了一点汗而已。
季慈盯着他整张脸上只暴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眼里没有任何波动。
季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好能忍啊。
季慈盯着人思索片刻,他背后的伤口还没有处理。
她想了想,掀起来对方的袖子,用头上特意打造的尖锐簪子一划,将人的中衣瞬间就撕拉下来一块。
李稷:……他真的要杀了这个人。
幸好季慈立刻就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气,急忙解释道,“抱歉,你背上的伤口需要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