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易将一幅新绘的墨菊给云轩看,云轩笑道:“怎么,想去赏菊了?”
去年的金秋菊展,就在离京城不远的灵山山坳举行,子易磨着云轩偷偷带他前往。
万千的菊花盛开,游人如织。子易和云轩微服私行,徜徉花海,逍遥快乐。只是山腰之中,另有赏菊盛宴,除了几百种菊花争奇斗艳,京城各大伶馆,亦借此机会,举行真人“斗菊”。
子易求云轩去瞧热闹,花了重金买票入场,“斗菊”尚未开始,便有几派人马争斗起来,萧御史本是带人维护菊花展秩序的,闻讯赶来,正遇云轩和子易。
萧御史不敢弹劾皇上,晚上却颠颠地跑杜王府去向杜百年告状。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皇上贵为一国之君,更是不能轻易出宫,更何况处身混乱之所?
带皇上出宫去看菊花展,不论是否云轩的主意,云轩都难辞其咎,身为一国之相,不能规劝皇上做正确的事情,就是大错了。
所以那一夜子易回宫去安寝,云轩回府去却被杜王爷好一顿斥责,被罚跪整夜,抄写《孝经》。
“还想让爹罚我抄写《孝经》?”云轩含笑问子易,只是那笑容可就有些阴森可怕了。
子易叹气,他是真得想去看看热闹的,不过他更不敢害丞相被罚,虽然他觉得今年哪会那么巧,就又会被人撞破身份。
子易收了画轴,去拿棋盘,与云轩对弈。落子之间,子易问起子清的事情,不知子清怎会住到杜王府去。
云轩摇头叹道:“他也是有些手段的,刚来京城不久,就拜了官学的魏夫子为义父,魏夫子将他带到家里,引荐给我爹,我爹也收了他做义子。”
子易笑道:“子清瞧着倒是挺讨人喜欢的,难怪夫子和杜王爷喜欢,先生也不必多虑,许是子清并非奸人也不一定呢。”
云轩淡淡一笑:“习练小周天武功之人,哪有良善之辈?”
子易再笑道:“先生也习练小周天武功,不就是良善之人吗?”
云轩放了棋子,拉过子易,轻吻了他的唇:“易儿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云轩推了棋盘,索取子易。云雨初歇,子易忽然想起一事:“听说先生的贤妾千锦,有了先生的骨肉了?“
云轩点头道:“是有此事。”
子易犹豫了一下道:“杜王爷不再逼迫先生娶妻了吗?”
云轩微微一笑:“你大婚之日,我便扶墨儿为妻,有了贤妻,娶妻之事,爹答应缓议。”
子易一时僵住了,半响才道:“先生要娶凌墨为妻吗?”
“是啊,只许你立后,不许我娶妻吗?”云轩轻笑,又按倒了子易。
子易却是不肯就范,道:“易儿若不立后,先生就不娶妻吗?”
云轩硬分了子易的腿道:“即便易儿不立后,贤妻也是要扶的。”
子易被云轩的话说得又气恼又伤心,冷冷地道:“如果先生娶贤妻,易儿便纳贤妃!”
十三护送千锦外出查账,千锦见到十三还有些生气,十三进了马车,依旧似以往那般恭敬端坐在车厢挨近车帘的地方。
“倒茶。”千锦冷着脸吩咐。
十三屈下一膝,给千锦奉茶。千锦接过来,一饮而尽,将茶杯递给十三,十三再倒一杯,递给千锦,千锦接过来道:“凉了。”
十三恭声道:“待到前面镇上,十三再为千公子煮茶。”
千锦冷哼一声:“到前面镇上,还有多远?你要渴死我吗?”
十三不由莞尔。千锦看他笑了,就更怒:“你笑什么?”
十三收敛了笑容:“十三本就司刑责,杖责公子,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千锦冷冷地道:“我自然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奉命而行,这我不怪你,可是,你,你,你竟然不曾徇私?”
千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十三又不觉莞尔,原来千公子是怪我没有轻轻地打吗?
千锦看见十三笑了,越发生气:“你还敢笑!”
十三勉强收了笑容:“十三已经徇私。”
千锦不信,你要是轻轻打了,我还会那么痛?
十三微犹豫了一下:“若是千公子无法释怀,不若就请千公子再打回十三好了。”
千锦原本想说好,却是改了主意:“你若要认罚,那是最好,不过我有别的法子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