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王爷醉酒,夜半时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侍寝,王爷借着酒力,便随意云雨,待晨起被人推醒,便看见冷着一张脸想要杀人的斐霓。
斐霓用美人计构陷杜王爷淫乱贵女,不惜赔上自己的清白,只为救斐家于覆巢之下。
床上尚有落红缤纷,斐霓身上亦有点点印痕,皆是杜百年所留。
斐霓要求两件事:第一,保斐王爷性命。第二,放斐绍离开杜家。
杜百年想也不想:“两件事,我只可应下其一,至于斐儿乃是我杜家骨血,绝不可能让他离开杜家。”
斐霓冷笑道:“只怕由不得你不应。”她的手摸到枕下,脸色不由一变。
杜百年已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握在手中:“你想胁迫我于人前出丑,还是要胁我上殿鸣冤?”
斐霓怒道:“既要让你人前出丑,更要劫持你上殿鸣冤,看你在儿子们面前、在天下人面前如何自处?”
斐霓说着试图夺过匕首,却被杜百年轻而易举地又压在了身前:“倒也是这样倔强的性情,如斐轩一样,宁折不弯。”
斐霓挣扎不得,气得满脸通红:“我二哥明明是顶天立地的男子,就是被你强迫而弯,才会无辜惨死。”
斐霓心里恼恨杜百年,却更是恼恨自己。昨夜她偷偷潜进杜百年卧房,本想趁他酒醉,诬陷他欺辱贵女,要挟他放自己和斐绍离开,哪知却真被他按在床上,霸王硬上。
杜百年本就有些朦胧醉意,夜半燥热,这自己送上床来的清爽白“肉”,杜百年又岂能平白放过。
杜百年轻叹口气:“我与斐轩之事,你只听你大哥一人之言,未免偏颇。”
“我大哥才不会骗我。”斐霓再次挣扎,想要挣脱杜百年的禁锢,纱衣滑落,晨曦透过窗棂,洒在柔软高耸的洁白上,偶有红痕,轻轻颤动。
斐霓姣好的面容,让杜百年怦然心动。
“真是个傻丫头。”杜百年淡笑:“他先送斐儿去肃王爷处,又派你来杜王府构陷于我,不过都是为保他一人之命而已,这人向来自私自利的嘴脸,你到现在也认不清吗?”
斐霓扭头。自昨夜她顺畅溜进杜百年的卧房,心中已有所惊疑。
大哥明知肃王爷喜好男风,狼狐不忌,却命斐绍去肃王府上为质。而自己想要去寻斐绍,偷偷出府,不仅无人发现,还正好有马栓在门前。
“肃王死后,斐王爷已经向朝廷递了认罪的折子,愿交出斐家全部私产,祈求保命。”
杜百年放开斐霓,看着她忙不迭地整理衣裳,拢住胸前风光,只是含笑递给她一封书简:“昨晚上本王也收到令兄的书信一封。”
斐霓一把夺过信来,展开阅看,脸上阵红阵白,书信跌落,她双目含泪,默默无语。
“愿杜兄顾念斐轩之情,为愚祈命,愚愿奉斐家千万家私议赎,并愿送斐绍认归杜兄膝下,舍妹斐霓为杜兄妾室,以偿杜斐两家结亲夙愿。”斐王爷字字句句清晰,不过是卖子舍妹只祈一命。
“大哥倒是舍得我为人妾室。”斐霓泪落缤纷。世家贵女多十四岁便要婚配,斐霓如今已过芳华之龄,尚未嫁人。
斐霓以为是她留恋兄长、侄儿,不愿出嫁,又或因她辈分较高,无适宜人选婚配,实则是斐王爷吝啬嫁妆,不愿陪资。
人皆以为斐王爷平素省吃俭用,王府吃穿用度极简,常常入不敷出,才会因三月俸银之捐,冒险谋逆。
斐王爷冒险谋逆倒确实是因三月俸银被捐,只因他贪财吝啬,实在不甘心这一笔巨款白白流失。
斐王爷生平惟一爱好,便是敛财。他置密窟于斐王府地下,将所有敛来的财富铸成一枚枚金元宝堆成金山,日夜赏玩,便是他平生最大乐事。
如今斐王爷的地下金山,已被云轩派人找出,并雇佣四辆马车,出动禁军百人,押运至京城,收归国库。
斐霓咬牙,便待撞墙自尽,却是被杜百年一把抱入怀中:“我娶你为妃。”
云轩来到杜百年的院子时,小夫人在堂上急得团团转,见了云轩,忙奔过来道:“不好了,昨夜服侍王爷安寝的,竟然是客居的斐郡主……他们,他们……”
云轩蹙眉道:“我爹呢?”
“尚在房中。”小夫人的眼泪都掉下来:“半个时辰前玉环来伺候王爷晨起,看见王爷床上的女子竟然是斐郡主,惊醒了王爷……”
风上在旁边微欠身道:“王爷不许属下等入内,属下只得命风前去请大少爷过来商量。”
云轩点了点头,觉得以他爹的身手,对付几个斐霓都是不成问题的。不过若是在床榻之上,他爹失了警惕,没准也要吃亏。
杜家的五少爷杜云斐也赶过来了,他倒是不知他小姑姑出了事情,他是被风后催促着来给杜王爷请早的。
所有人都只能站在堂上,云轩摆了摆手,走过拱门,转过云石屏风,走到他爹的卧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