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他们上了顶层。
踏上甲板的那一瞬,江风呼啸而来,吹得衣摆猎猎作响。
阮灵真急忙捞住被吹乱的头发,想摘下套在腕间的皮筋将头发扎起来。
指尖摸索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如预期一般寻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大脑迅速往记忆深处探索。
在化妆室卷头发时化妆师帮她将皮筋摘下来了,她走的时候忘记拿了。
看一眼绑在桅杆上,被吹得狂舞的小旗子,她打了退堂鼓,决定退回船舱里去。
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靳聿珩,“不好意思,我忘记带话还没说完,一只宽大的手掌接替了她艰难收拢发丝的动作。
他的声音兼着呼呼风声传入耳朵,“我帮你。”身前是船舱的强化玻璃壁,深色壁体,犹如明镜。靳聿珩站在她身后,微垂眼,替她理顺被风吹得稍稍打结的发丝,而后变戏法似的从口袋拿出一只黑色发圈,帮她在脑后扎了个简单的低马尾。
他的动作很轻柔,丝毫没有发根拉扯感。
最后一圈绕完,他松开手,风再次将他的声音吹来,“好了。”
甲板上光线昏暗,阮灵真无法通过身前的玻璃壁看清他的神情。
微微一怔,道了声:“谢谢。”
她不确定他有没有回应,却又好似听见他低低的一声:“嗯。”
两人往桅杆旁的甲板处走。
已经有不少用完餐的客人上来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拍照打卡,感叹夜景如此悦目。
靳聿珩中途接了通电话。
他单手搭在身前的桅杆,神情肃然,像是在聊正事。阮灵真便没打扰他,拿着手机独自走到一旁,横屏拍了张临江夜景。
两人没在舱顶多停留,风实在太大,深冬的夜晚又很冷。
靳聿珩担心阮灵真回去感冒,接完电话,见她也逛差不多了,便带她进了船舱。
用餐高峰期已过,餐厅内只余几桌尚在喝酒聊天的客人。
二人离开游轮,驱车折返市区。
车厢静谧,这么久的相处,终于让阮灵真不必再以音乐作伴,消除彼此之间生疏的距离感。
她想起年后的医疗交流会。
放下翻动朋友圈的手机,问他:“万生年后举办的那个''众医''交流会,你去吗?”
他偏头看来一眼,应了声:“嗯,我爷爷也去。”阮灵真点头,“你父亲呢?”
他笑起来,神情稍带坏气的得意,“坐诊。”交流会为期一周,能逃一个礼拜的班,的确该小小得意一下。
阮灵真故作看穿他的心思,“原来人人敬爱的靳大夫,也会为能翘班而开心。”
靳聿珩笑起来,“靳大夫偶尔也会想见见外面的太阳。”
朝阳初升即去医馆坐班,夜幕沉沉才离开。好像是和太阳难得打着照面。
阮灵真也跟着笑,“那是该体恤体恤全年劳作无休的小靳大夫。”
靳聿珩将阮灵真送到楼下,她开门下车,挥手道别,嘱咐他路上开车小心后转身进了单元门。
乘坐电梯上楼,轿厢门刚关上的一瞬,手机提示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一则阮怡然发来的语音消息。点进去后,却因为信号不稳定,语音气泡频频转圈,显示无法收取。
她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丫头这时候找她干嘛。抵达楼层,跨出轿厢,终于显示接收成功。她边往家门走,边点开了语音小气泡一一
“姐,你今天是不是出去约会了?我下午在商场看见你了!”
脚步停在门前地垫,她回了个:【?)
阮怡然的消息又来一一
“肯定是你,我还喊温祈看了,她也说就是你。”阮灵真不可思地“哈?“了声,回:【你怎么和温祈在一起?】
阮怡然:【他们医馆今天下班早,就约她一起逛街了呗。】
这条消息刚发来,紧跟着又发过来一条一一阮怡然:【你还去约妆了,肯定是约会去了对吧!温祈还发给靳医生了。你什么时候又偷偷谈恋爱了!)阮灵真正打算先开门进屋,视野内就猝不及防地出现了靳聿珩的名字。
脑际像是点沸一壶水,腾腾热气顶开壶盖,气阀快要尖叫之际,她匆忙按灭了屏幕。
今天医馆下班早。
也就是说阮怡然和温祈约着逛街的时候就已经下班了。那就是说,靳聿珩那时候已!经!出!发!了!会不会,其实她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那她撒的谎岂不是被发现了!
一番剧烈的脑际海啸之后,她抚了抚胸口,安慰自己没关系,说不定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想,她出去时他说他才到,应该就是刚好才到。
心理建设做完,她抬起头,电子门锁识别到人脸,“咯哒”一声弹开一条缝。
与此同时,手中的手机再次出现一条新消息一一阮怡然:【好奇怪,温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