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能看出来!
她还信了阮怡然的邪,鬼使神差地撒了谎!看出她脸颊持续升温变色,靳聿珩挪开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指了指理疗床旁的艾灸仪。
问她:“给你艾灸一下?”
阮灵真觉得自己的脸这会儿肯定很明显地变红了。为了缓解这种奇怪的气氛,点点头,低声应道:“好。”
躺下,加入艾绒,设定好程序。
靳聿珩告诉她,可以闭目养会儿神,一共需要半个小小时。
恰好这时倪玉泽来叫他,他应了声,同她道了声:“你休息一下。”
说完,走了出去。
房门轻轻关上,四下陷入寂静,只有艾灸仪工作时的轻微声响。
阮灵真躺在床上,感觉腹部传来温热,暖烘烘一片。前两天欠缺的睡眠这会儿如潮水吞噬而来,她索性不再挣扎,闭上眼睛,决定小眯一会儿。
靳聿珩去接诊了一位病人,看完诊,开好药方,等人出了诊室,后续无人再进来,他才起身重回了理疗室。阮灵真睡着了。
他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
艾灸仪“滴-"了一声结束了工作,他缓步走过去,将仪器调整了一下方位,看一眼她安稳的睡颜。手下动作轻柔,将她那只搭在腹部,总会酸痛的手拿下来,在床侧放好,对准仪器的热灸口,重新设定了一遍程序。
接着,看一眼收纳柜中清洗赶紧的薄被,走过去拿了一床出来,轻轻给她盖上。
做完这一切,他往后退了几步,重新坐回了高脚凳上。安静注视了会儿她熟睡的脸。
头发好像比记忆中长了,也好像比记忆中瘦了很多。为什么用“好像”。
因为他也快记不清了,七年有些太长了。
其实自那次文教楼的偶遇之后,他们后来还见过。就在那天的半个月之后。
她因重感冒,被爷爷带来的华椿堂。
冬季流感频发,那天他俩都戴了口罩,他给她做的初诊。
她当时还在发烧,因风寒之邪入里化热,是感冒里比较严重且不易好的。
他看出她昏昏沉沉,极度不适,他想告诉她小狗他带回家养了。
家里有个妹妹很喜欢它。
也想告诉她,他给小狗取名茯苓。
中药里的一味药,药性甘淡,性平不偏。
他希望茯苓如"茯苓"寓意一般,拥有强健体魄,健康成长。
但那次,他终是没有勇气开口。
他想下次吧,下次她再来,他把茯苓带给她看。可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来过医馆,也再没回过他给她发的有关茯苓的视频。
只是她的爷爷还是偶尔会来,与他爷爷两人闲聊时说起,她去了莫斯科留学,两年后才回来,以及一一她有稳定的男朋友,两家关系要好,等她念书回来,就要商讨婚事。时间太久,他已经记不清那天听闻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记得那年的冬,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弥天盖地,不见天日。
怯懦犹豫,总要为此付出点代价的。
那年的冬末,他过生口,筱瑶和峥琪给他买了个雪山拟景的蛋糕。
巧克力做的茯苓小模型坐在雪山脚下,对他吐着舌头。峥琪让他许愿。
他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想实现而没实现的愿望。只有一一
看着晃动着火苗的蜡烛,他闭上了眼睛。
那便祝她一一
祉猷并茂,铮铮昂扬,来日可期,所得皆所愿。阮灵真是在机器一声工作结束的提示音中醒来的。脑际清明之时,她眼睛还没睁开。
暗自算了下,艾灸仪刚结束理疗,自己应该没睡太久,。
又闭目养了会儿神,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微微朦胧,模糊的光影中她看见一抹身影坐在靠窗的位置。
惊了一下,双眼全然睁大。
靳聿珩对窗而坐,仰头看向窗外的烈日阳光。听见动静,转头看过来,浅笑起,“醒了?”她点头应了声:“嗯。“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身上盖了床被子,有些不确定地反问;“我一一应该没睡太久吧?”靳聿珩抬手看一眼腕间的手表,回答她:“一小时,不久。”
她顿了下,忽然想起来要送阮怡然去琴社,急忙起身下床,穿上鞋,“怡然的药好了吗?她今天要去你妈妈的琴社面试。”
靳聿珩起身走过来,安抚她的着急,“已经去了,玉泽刚好要去送药,我让他带她一程。”
听他这么说,阮灵真这才松了口气。
那丫头期待了那么久,总不能搞砸了。
再次放松下来,刚刚睡醒的惺忪重返,她坐在床边休整了会儿。
靳聿珩看着她,忽然问她:“你冬天总是容易感冒的旧疾好了?”
阮灵真神情茫然,"嗯?”
继而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