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留有阳光的味道。
阮灵真嘴角弧度柔和,回复自己明天就回去。
阮母的回信又来,问她梁恪一不一起过来。
阮灵真看着消息静默了片刻。
自打她和梁恪双双毕业后,家里就有意无意问起过两人有无结婚计划。
虽口上说着只是问问,并没有催婚的意思,但其中含义还是希望他们能早日修成正果。
梁恪父母那边也催,说是两家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早点结婚也了却老人家一桩心事。
两人从同一家机关幼儿园开始做同学,一路到大学,再到阮灵真去莫斯科留学回来。
结婚对他俩而言好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
但只有她和梁恪两人从没认真聊过这个话题。
对话框里又弹出一条消息,说是如果梁恪一起来,就让阮父去把爷爷奶奶也接来,一起吃顿饭。
阮灵真在输入框里输入“我问问他。”
刚欲点击发送,拇指忽然刹停在半空,静顿几秒,又逐字删去,最终发了句“他最近比较忙,来不了。”
阮母回也行,让她明天出发前告诉她,她好提前开始准备饭菜。
阮灵真回好。
回完信息,她握着手机,双手像是坠下枝头的枯叶,掌心向上落在腿上。
目光茫茫,抬头看向窗外灰蒙的天幕。
靳聿珩推门进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休息室没开灯,光线微暗,阮灵真对窗而坐,窗外稍亮的天光照进来,她定定看向窗格外的天。
未着粉黛的脸,侧颜依旧明艳惹眼。
阮灵真属于标准浓颜系美女的长相,五官深邃精致,带点天然的冷感,却配了张被誉为中式美女标配的鹅蛋脸。
两种风格的融合,似早春开在寒气未消山谷里的金梅,春与冬的对撞,对比鲜明,却又美得恰到好处。
听见开门声,她转头看来。
靳聿珩一手撑着门把,站在门口。
他已经换上了白大褂,左胸处挂一张胸牌,温润疏阔中又平添几分书卷气。
白大褂面料稍硬,垂坠感良好,妥帖衬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
阮灵真刚想问他是不是药好了,但转念一想应该也没这么快。
“大嫂过来了,在做针灸,等她结束你可以和她一起回静园。”靳聿珩看一眼她掌心依旧亮着屏幕的手机,开口道。
阮灵真点头,回应:“好,我知道了。”
靳聿珩视线再次看一眼她脸上的神色,随后微微弯唇,似礼貌一笑,退出门外,关上了门。
神思拉回,阮灵真才想起还有梁恪的消息没回。
举起手机,点开梁恪的聊天框。
他大概是刚睡醒,问她待会儿需不需要他来接她。
她回不用,说她和筱瑶的大嫂一起回去。
他回了好,聊天便就此结束。
她和梁恪很少用网络社交的方式聊天,就算是她在莫斯科留学的两年,视频通话都保持着一个星期三次的频率。
这样一想,他们好像很多很多时候并没有能对接上的话题。
她一直都只当是专业方向不同,所无法避免的弊端。
额角开始出现痛感,她偏头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不想了,放松一下脑袋。
刚熄了手机屏,铃声忽然又响起来。
沈佩然打来的,看着这熟悉的三个字,阮灵真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接起来后,沈佩然平淡清缓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休息的怎么样?”
阮灵真有些想发笑,“沈老板你是不是忘了,我昨晚才休假,你现在问我休息的怎么样,我应该给不出答案。”
沈佩然那边估计也是刚醒,惺忪的鼻音有些重,“我真是服了,下次蒂星推优我都不敢要了。”
岑露是蒂星那边给她再三起誓,说绝对是这两年遇到的最好的俄语翻译苗子。
她信了,也是给她好好上了一课。
“别是蒂星派来的间谍吧!”
阮灵真笑了声,回她:“那倒不至于。”
元初在业内很具权威性,几乎包揽了南临大大小小商政场合的翻译工作,业内其余公司都挤破了头想培养出一两个人才,推荐到元初来。
虽然他们的公司也许上不了大台面,但培养出的人借着元初扬了名,也算是脸上贴金。
“岑露这次祸闯得是有些大,但平时的努力你应该也是看见的,惩罚肯定免不了,但也给人家一次机会嘛,现在这种时机退回蒂星去,她的职业生涯可能是要毁了。”
岑露刚来元初半年,一直勤勤恳恳,每天是公司最早到的,任务也是小组里完成最出色的,有时晚上下班,大家都走了,她还留在那想多整理会儿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