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真”,那时总易生病,看了许多医生都没太改善,后来外婆去道观敬香,道长说在名字中加个“灵”字会好。
自那之后她就改了名。
闻言,一个坐于角落小圆兀上,年岁约莫十二三的小姑娘满脸震惊,“那和二哥的小字好配啊!一个叫灵真,一个叫择真。”
说完,看一眼坐在方桌左侧的人,“对吧,二哥?”
阮灵真的视线随之挪过去。
先前那只冰裂釉青瓷禅定杯的主人也顺势看过来。
水榭内灯火晃耀,对方一袭深灰双排扣风衣,五官素净俊雅,眉宇开阔,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浅金色镜腿在灯火下闪着细腻光泽。
气质似金玉,镇定温润。
两人视线在半空交汇,阮灵真茫怔一瞬。
靳聿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片刻,须臾,不动声色地挪开,看向说话的小姑娘,含笑道:“择真意蕴浅显,不如灵真心思别裁,峥琪,你的功课没好好学。”
靳筱瑶也赶忙上去捂住小姑娘的嘴,打圆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阮小姐别介意。”
随后伏在小姑娘的耳边,低声训言:“乱说什么,那是阿恪的女朋友,没大没小!”
小姑娘吐吐舌头,低声辩解:“就是一时想起来了嘛。”
阮灵真笑笑,没在意。
闹剧暂歇,其余亲友招呼阮灵真坐下。
方桌另一侧,一位剥坚果的年轻女人丢掉手上碎壳:“不对诗了,不对诗了!今天难得阿珩来得这么早,也有空,赶紧有痛问痛,有病问病,他可不是回回都有这工夫的!”
说罢,抬手揉了揉肩颈,“阿珩你给我看看,这两天这肩膀怎么都不得劲,让你大哥给我捏了捏,怎么觉着好像给他捏得越来越严重了。”
靳筱瑶搂着靳峥琪的脖子,搭话:“大嫂,你还敢让大哥给你捏,他那錾刻的手,一下就是一下。”
坐在女人身后一个正在喝茶的男人“嘿嘿”一笑,摊手对着靳聿珩抻了抻,“那专业活儿还是交给专业人来看,今天这不赶巧了。”
靳聿珩笑起来,起身走过去,道了声:“我看看。”
秦贞脱掉外衣,露出穿着薄衫的肩膀。
他抬手对那处捏了捏,果不其然,对方冷“嘶”出声。
靳聿珩收手,微不可查摇摇头,“您这个恐怕要去医馆一趟,得针灸。”
秦贞神色惊异的“啊”了声,本以为只是近来受凉所致,没想到还挺严重。
于是紧着约时间,“你明天有空吗?我明天就去。”
靳聿珩沉思半刻,“恐怕不行,明天约的病人有些多,最早也要到晚上八点。”
秦贞似是有些失望,低“哦”了声。
靳聿珩见状笑起来,声音柔和道:“您要是不怕起早,明早七点也可以,医馆开门前过来。”
对方立刻重燃希望,连声应:“行,那我明早去找你。”
约好时间,他正欲回座位。
坐在一旁的梁恪忽然开口,“灵真,你不是失眠快一年了,今天刚说要去找中医看看,这会儿刚好有一个,你看看?”
阮灵真正被身旁的一个姐姐拉着说话,闻言转过头来。
靳聿珩的步子停在半道,转过身。
先前因坐着而折起的颀长身姿这会儿立于身前,阮灵真才发觉他很高。
梁恪身高一米八二,在南临地区已是少见的身量了,靳聿珩却比梁恪还要高些。
他低头看她,眼神似是在无声等她的答复。
阮灵真回神,在众人注视中坦然开口:“是,断断续续失眠快一年了。”
靳聿珩回首,靳筱瑶会意递来手中的暖手小枕,他接过放到桌上,看着阮灵真道:“我给你把个脉。”
阮灵真说了声好,站起身走过来,方桌边的人自主起身离开,空下位置。
两张小圆兀,两人对面而坐。
阮灵真将左手伸过去,掌心向上在手枕上放好。
靳聿珩抬手切脉,中指定关后食指与无名指依次按住寸、尺二脉。
榭外大雪纷飞,寒气如作茧的丝,尽管燃了炭火依旧不能完全抵挡寒意侵袭。
他风衣下穿一件珍珠白衬衫,内搭同色圆领卫衣底衫,风衣扣子敞着,指尖却是温暖干燥的,力度适中,轻按她微凉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