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腊梅惊叫一声,脚步踉跄着往后退,要不是林小星及时扶住她,她真有可能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去。
刚才她一直以为那股恶臭是潘花枝在外面流浪许久,不曾洗漱的缘故。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原来是尸臭啊!
黄英子一把搂住丑蛋,不让他看地上那团东西。
她自己也别过头去,吓得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林千山看见地上那早已没了气息,全身干瘪,犹如干尸一般的张金科,心里复杂到了极点。
他抬眼看向潘花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潘花枝最大的秘密被曝光人前。
她慌乱地扑上前,一把把张金科拽进怀里,声音凄厉道:“这还不是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不肯收留我,他能死吗?
我每天只能乞讨到一点吃食,全都进嘴,也只能混个三分饱。哪里有多余的东西给他吃?”
潘花枝眼神慌乱,手上的力气却很大,把孩子死死箍在怀里。
林千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狗子却冷哼一声,说道:“他是你的孩子,你自然该护好他。你没护好他,是你的责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初我们母子四人蜗居在条件恶劣的牛棚里,你不也没帮我们?所以现在一报还一报,你也不冤枉。”
“你……”
潘花枝没想到二狗子跟个小大人似的,说的话竟让她无法辩驳。
她恨恨地抬头,目光在张腊梅她们脸上扫了一遍,咬着牙问:“你们当真不帮我?”
二狗子和林千山对视一眼,坚定答道:“你有那个脸面让我们帮吗?你马上给我出去!”
潘花枝知道这是彻底没希望了,她踉跄着站了起来,突然脸色一变,随即就是一阵干呕。
张腊梅和黄英子心里一惊,同时看向潘花枝。
张小武已经死了几个月了,潘花枝要是有孕,这孩子根本不可能是张小武的啊!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潘花枝就好像握住了最有力的武器一般,咧着嘴大笑起来。
“哈哈哈,对,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有身孕了。
我是看得起你们,才找你们的。既然你们这么冷心冷血,那我也不必顾及张小武的脸面了。
我不仅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张小武的种,我要让所有人都嗤笑你们。”
潘花枝越说越兴奋,到最后,竟笑得停不下来。
张腊梅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笑够了,一向沉默寡言的林千山才沉声开口道。
“潘花枝,你是失忆了吗?
我们是爹的子孙,我们姓林,不姓张!即便我们之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可也早就断亲了。
你要作践张小武,作践张家的名声,你请便就是!
现在,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对潘花枝仅有的一点怜悯消失殆尽,林千山和二狗子冷着脸往前逼近两步。
潘花枝原以为刚才的话会刺激到他们,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她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撑不住了,她狠狠盯了张腊梅她们一眼,不甘心地抱着干尸儿子,踉跄着出去了。
潘花枝走了,门口却还残留着尸臭的味道。
黄英子和林小星手脚麻利地提了水出来,反反复复洗了好几遍,那股味道才渐渐散去。
张腊梅坐在一边,看她们忙活,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林小星听见了,转头安慰她道:“娘,刚才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那孩子又不是咱们害死的,关我们什么事?”
张腊梅悠悠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为了这事烦恼。只是想到,城中还有很多无辜的孩子正挨着饿。
要是再没有吃的,他们也会死的。”
二狗子听他娘这么说,犹豫了片刻,问道:“娘,那你想怎么做?”
张腊梅茫然地抬头看着儿子,反问道:“什么怎么做?”
二狗子坐到张腊梅身边,轻声问:“你是不是想帮帮那些生活困顿的人?”
张腊梅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你二姐临走之前交代过了,让咱们一定锁好大门,不要出去。
娘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心软,给咱们自己招来祸患。”
虽然张腊梅这么说,可二狗子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他笑着对张腊梅道:“娘,这事你交给我好了,咱们就是不出门,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上京城,翠羽宫中。
皇后轻轻用汤勺搅着炖盅里香味扑鼻的肉汤,笑眯眯地对谢玉道:“你这小子,是个有口福的。
这是皇上让人送来的百年老参,本宫让人给你煲上了。
喝了这盅百年老参汤,别说你脸上的那些大包了,就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