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少棠冷冽的眼神,王尚书冷笑两声,阴阳怪气地道:“下官怎么能知道世子心中所想?”
“哦?本世子还以为王尚书有洞悉所有真相的本事,所以才如此咄咄逼人”,顾少棠轻扯唇角,微微上扬的眼睛带着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厉。
“世子,我是朝廷命官,自然要为百姓,为社稷着想,所以我也不怕得罪殿下”,王尚书想起凌帝对他的嘱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
“那依王尚书的意思,本世子最好是死在外面,才能绝了你们这些人的疑虑,是不是?”
顾少棠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过凌帝微微变幻的脸色,最后落在王尚书一群保皇党身上。
“世子这话就是冤枉下官了”,王尚书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脸上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下官刚才说了,之所以有所怀疑,也是为了百姓和社稷啊!”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本世子为何迟迟不回京,那你可要听好了”,顾少棠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悬挂的羊脂白玉佩,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将他和成王苦等朝廷粮草不到,苦苦支撑两月之久,最后成王拼尽所有战死,而自己也险些死在敌人刀下,最后被林小月所救的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顾少棠话落的时候,满场皆静。
连指使王尚书对顾少棠发难的凌帝也是一脸阴沉。
他原以为,顾少棠为了身份地位,会生生将一切真相咽下,甘心臣服在自己脚边。
可他万万都没想到,顾少棠竟直接上了自己特意搭的台,将遮羞布彻底扯了下来。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王尚书面白如纸。
他不安地抬头瞧了凌帝一眼,继而讪笑着对顾少棠拱手道:“世子切莫生气,是下官没弄清事情的真相,让殿下受委屈了。下官这就给世子赔礼道歉。”
“王尚书官居二品,却如此是非不分,张口就诬陷皇亲国戚,真是百官的好榜样啊!皇上您觉得呢?”
顾少棠微微侧身看向凌帝。
一切被顾少棠摊在了明面上,凌帝心里正气恼,没想到他又把矛头指向了王尚书。
眼下这情况,即便王尚书所为是自己亲手安排的,也不得不对他施予惩戒。
“来人啊,王尚书在没弄清事情真相前,胡言乱语,中伤世子。将王尚书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听到二十大板的处罚,王尚书的脸都绿了,可眼下,他根本无法为自己辩驳,只好咬着牙,极为不甘心地让侍卫将他拖了下去。
“爹,爹!”王芷嫣没想到变故会发生得这么快,一扫刚才的倨傲模样,心惊肉跳地用帕子捂住嘴,眼睁睁地看着他爹被拖下去。
“少棠,这段日子你受苦了。既然你现在回来了,就莫再想那些痛苦的往事,安心在京中好好生活。”
凌帝根本不对粮草的事做解释,脸上依然挂着和蔼的笑容,对顾少棠道:“少棠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家,好好把成王府支撑起来了。”
说到这里,凌帝顿了顿,眼睛随即看向在座的小姐们。
见凌帝的目光扫过来,柳英华一颗心“砰砰”乱跳,连为父亲担心的王芷嫣也放下了帕子,不由自主地挺直腰背,生怕凌帝瞧不见她似的。
可凌帝的目光只在她们身上一闪而过,随即落在了荣妃的族妹赵翠翠身上。
“朕瞧着,赵家小姐端庄秀丽,举止有度,是世子妃的绝佳人选,少棠,你看怎么样?”
凌帝这话,无疑是在贵女们身边扔了一个响雷。
谁?赵翠翠?那个长相平平,且天生跛脚的赵翠翠?
因为那条跛足,迟迟找不到婆家,年方二十了,还待字闺中的赵翠翠?
她们不可置信地对望一眼,生怕自己听错了。
连赵翠翠也没想到这种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她赶紧撑起身子,拖着一条跛足,挣扎着刚想跪下谢恩,却听顾少棠不慌不忙开口:“赵小姐腿脚不便,不要急着谢恩,本世子还有话说。”
凌帝见顾少棠无意听他的安排,眉心瞬间打结:“少棠,你什么意思?是不满意朕给你安排的亲事吗?”
顾少棠缓缓走出自己的座位,对凌帝行礼道:“皇上,不是臣不满您的赐婚,而是臣不敢忤逆皇祖父的意思。”
听顾少棠提起先帝,凌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事和先帝有何干系?”
顾少棠闻言,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怀里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卷轴来:“这是皇祖父病重之时给臣的恩典,臣不敢不遵从他的意思。”
见顾少棠说得煞有介事,凌帝朝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立即上前,接过顾少棠手里的卷轴,恭恭敬敬地送到凌帝面前。
凌帝烦躁地打开卷轴,看完脸色更加阴沉了。
见凌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顾少棠还不忘继续加火道:“皇上,要不您让人把皇祖父对臣的嘱托念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