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听不见。
许轻把床上的衣服通通塞回衣柜,拎起裙摆光着脚跑去给言诀开门。
“快到时间了,你……”
言诀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就在他看清许轻盛装打扮的这一瞬间。
他印象里的许轻上班时永远穿着简单大方的短袖和长裤,天气凉了就给外面套一件薄款外套或羊绒大衣。一起毕业一同进组的女同事们都已经开始学着穿长裙高跟鞋,许轻还是坚持穿她的小皮鞋。
她好像也很少涂口红,当然,从来没交过女朋友的言诀是不可能看出来许轻其实涂了裸色系唇釉,只为稍微提一下气色,并不怎么显色。
如果说平常的许轻是一朵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栀子花,那么眼下站在他面前的则是明艳美丽的红玫瑰。言诀眸中掠过一抹赞赏的讶色。
他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但这么多年来唯有许轻会让他感到心动。
许轻见言诀话说到一半忽然又不说了,她捏着裙子,略微有些紧张地问:“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其实我也没这么穿过,要是真的很奇怪的话那我还是换一件好了。”她打心底里认为这条裙子过分张扬,在红裙的加持下,许轻今晚不像是作为言诀的陪同翻译出席会展,更像是作为总裁的女伴高调亮相上流晚会。
许轻说着转过身,准备抓紧时间另外挑一件普通的衣服。谁知言诀自然地抓住许轻的手腕,她栗色的卷发散落在皮肤透白的肩上,背后美得宛如振翅欲飞的翩翩蝴蝶,惹得言诀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他垂下眼,视线落在女孩纤细的腕上,忽然觉得那里有些空,他好像明白过来自己应该送她什么礼物。“不用换,这样很好看。”
言诀抿了抿唇,说。
许轻手腕被言诀握在掌心,他掌心温暖的温度渗入许轻的皮肤表面,沿着青色的血管弥漫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颗炽热的心脏,烫的她那颗心又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她没敢挣开,也不想挣开,任由言诀那么握着。“真,真的吗?”
许轻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嗓子有些干,连说出口的话都带了两分沙哑,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嗯,你很漂亮。”
言诀扬了扬眉毛,他的赞美发真心,而这般直白的夸赞成功地让许轻的脸又红了一个度。外面是零下四度的巴黎,而她在酒店内只觉得浑身热得慌。
她甚至不敢回头看言诀。
又或者说,即便她没有回头看,也能想象得来言诀此时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她怕自己再度沉溺在他温柔如水的眼眸里。房间里静了又静,许轻小声说:“快要来不及了,我先去换……
言诀扫了眼她小腿以下的位置,这才发现女孩竟是光着脚。他蓦地失笑,松开许轻的手腕,说:“去吧,我等你。”既然选择了晚礼服,那许轻就只得忍痛放弃她的平底鞋。许轻的行李箱里面只放着一双高跟鞋,七厘米的鞋跟。按理来说她第一回穿高跟鞋本不应该选择这么高的鞋跟,奈何阮允锲而不舍地请求她带上这双号称"红毯战神"的鞋子,并拍着胸脯和她保证绝对不会磨脚。
许轻身高一米六五,穿上这双鞋一米七多一点,她之前目测言诀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五到一米八八之间,穿上高跟鞋的她正好和言诀相配。
“我好了。”
许轻对着镜子拨弄了两下头发,确保自己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没有弄脏她的妆容。万事俱备之后,她重新站回言诀身旁,微微仰着头对他说,“那……我们走吧。”“好。”
言诀颔首。
许轻走在言诀旁边,她第一回穿这么久的高跟鞋,终归有些不熟练,因此走得慢了些。
只见言诀朝她伸出胳膊,示意她搭上来。然而许轻似乎没能理解言诀的意思,圆润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
言诀抿起唇,说:“挽着。”
许轻:“啊?”
总裁你是当真不觉得这个姿势有些暖味么?许轻在内心腹诽。
她忙摇头,“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走的。”言诀拧眉,问她:“你是想在进会展前就崴了脚?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在会场。”
“哪儿能呢!”
许轻立即挽上言诀的胳膊,装作气势很足的样子,说:“言总,我是专业的,专业的你知不知道。”言诀淡淡地摇了摇头,嘴角却轻轻勾了起来。女孩乖乖挽着他,他便不再说什么。许轻和言诀两个人一起下楼,期间遇到两个陌生的外国人,他们路过言诀身边时夸张地说了声"w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