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与焚化工的交易让我感到些许抽离与空虚,我在这一日起床后便外出放风,独自一人这里走走那里看看。疲乏上涌前,我敲开了房东的门扉,那一位本是慈眉善目的房东轻声细语,遗憾告知,说我的合约到期了,近来也没有其他房屋能够让我居住。
她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双铁锈色的眼睛哀哀地看向我:“也许,您该离开了。”
这是来自这个星球的原住民的客套而委婉的驱逐令。结合一路上瞥见的视线,那些或张扬或隐秘,或警惕提防或谄媚讨好的打量,仔细想想也是前几个月隐姓瞒名时不曾遇见的。
“我很快就离开。”
于是,我朝着老者露出笑意,她却不敢回看我,只是垂着头颤巍巍地掩上木门。
吱呀,吱呀。
门牙生出细缝,其中都是密密麻麻的裸白眼球,扑向我。我没有动作,而是不经意地环视四周。直到每一束窥探的视线都被慌乱地收回,这才慢吞吞地地拄起拐杖,滴滴答答地走向归途的小路。
原本,我是打算在周围的无人行星带死去的。
现在看来得换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