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3)

第31章第二十二章送闭段评功能

一人先石隽跨步进门,他身高颀长,面白无须,行走间虽如武人大步流星,却无武人风霜之色,他走至季息身前,随即拜倒,伏地叩首,“殿下,老奴来迟!”

“况公公切莫多礼!"季息也曲了膝,两厢行了礼,将况方扶起,又命石隽速去关了门窗,莫放闲杂人等入内。“没想到来的竟是师父!"石隽自扶了况方进来,便喜形于色,他打点好周遭,又绕回况方身侧,又是奉茶,又是揉腿,“师父这一路受苦了,我万万没料到师父能来,皇后娘娘怎舍得放您出来了?”

“休要在殿下面前胡说八道,老奴不辛苦,别忘了谁才是你正经主子,多大了还没个正形”,况方又向远方遥作一礼,“宋尚书家出了这档事,圣上和娘娘的关系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皇后娘娘忧心殿下,才让我趁着监军的机会,过来瞧瞧”,他的目光上下打点了季息身上每一处,不由眼中泛泪,“看着殿下好好地,奴就放心了。”

“也累得娘娘记挂”,季息叹息,又接连问道,“公公就这样来了河东,神策军如今谁领着,您原先任的护军中尉一职,可落了旁人之手?皇后娘娘如何,严相上次传信,说与宫中许久难通信息,娘娘近日身子可好?”

“殿下莫急,容老奴一一禀报”,况方点了口茶,向季息道,“娘娘另着人领了差事,神策军殿下不必担心,待回去时自会知晓,圣上这两月来,对娘娘的限制愈加苛严,是以与国舅并严相都久不通信了。”

“那这次,是娘娘单独下的决断?"石隽好奇道。况方颔首,他理了理广袖,从袖笼中掏出数封书信,“圣上不知老奴欠娘娘一条命,未曾专盯着奴不放,此次出宫,皇后娘娘还命奴给国舅、严相,还有锦阳郡王都带了信,少不得劳烦殿下派专人一一寄出。”

“我自当竭力去办,公公放心”,季息又扫视一番门窗,压低声音道,“只是今岁天寒,娘娘可还撑得住,我……是否要预备着回京?”

况方亦凑近,悄声道,“老奴出宫时,娘娘曾特意嘱咐,要殿下千万稳住步伐,这次贵妃骤然发难,宋尚书去得冤枉,此仇她绝不会忘,来日必报,可若我们现下就因此自乱阵脚,恐就再无出头之日。”

季息仰头阖目,沉思不语,良久方道,“也罢,也不止忍了这一时,娘娘既如此说,我自听娘娘教诲。”况方伸出手,欲像多年前一般,轻抚眼前孩童的额顶,伸出手又不由自嘲一笑,殿下早不再是当初那个羸弱少年,他命石隽取来包裹,从中翻出一幅画像,同季息展开,“此次来,娘娘还吩咐了一件事”,他点着画像上的二人,“这位是娘娘的幼妹,宋尚书的遗孀,旁边的这个小娘子殿下见过的,你们小时还常在延昭宫一处顽,是宋尚书的长女。”“皇后娘娘是想?"季息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描摹着画纸上宋照明的面颊。

“宋尚书被判后,宋夫人和小娘子均被流放至突厥边境,皇后至今不知她们下落,送了画像来,便是希望殿下能暗中探查,若是寻到了人,务必使了钱悄悄劫出来,好生将养着”,况方话至一半,便见石隽冲他使眼色,况方不解其意,仍原原本本地道来,“娘娘怕殿下装病离宫多年,忘了二人的长相,特作画像,让奴带着。”

季息未应下,反而先问道:“况公公可有法子将消息传回宫内?”

“近两日怕是难,若是要紧消息却不急在一时的,可等老奴回去了,亲自禀报”,况方回得诚恳,“殿下这么问,是已有了她们母女的信儿?莫非不在边境,而在京中?”“非也”,季息也不再兜圈子,如实告知况方,他是如何在汾州遇上宋照明,又是如何寻得宋夫人的尸体的。见季息面露悲愤之色,况方安抚道,“救回一个便是好的,贵妃此次实是雷霆之势,蛇蝎心肠,殿下莫要太过自责,想着以后方是正经”,听闻宋照明的消息,况方当即就要起身,想亲去看看,“这么说,宋娘子现下就在府中?”石隽双手一拢,将他拦下,“宋娘子昨夜刚因风寒晕过去一遭,方才偏院的侍女才来报,娘子进了药又睡下了,晚些我再陪师父去瞧她。”

“如此也好,老奴别扰了娘子”,私事已毕,况方提起河东战事,“此次随老奴一同来的,乃祈安侯郑阔的幼子,名唤郑禹衡,你们在京中也见过的。”

“郑禹衡?“季息从年少记忆中搜寻到此人,“他跟来做什么?″

况方从鼻腔中哼哼笑了两下,“这位郑小郎说是对姜相崇拜得很,一心想来河东历练一番,重走当年姜相的治世之路,其实谁不知道,这是贵妃见河东数战连捷,来年大抵又要兴战,派她这个侄儿来摘果子的。”

“崇拜姜相?他认真还是说着玩的?“季息纳闷,“那这次况公公是监军使,郑小郎又是什么名头呢?”“皇上亲指了个差事给他,让他来做太原府司马”,况方拿出诏命来,“他押着剩余的粮草,约莫今儿晚些就到。”“真是圣眷正浓”,季息一字一顿,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那开春前出兵代州的鬼主意,也是贵妃之下……是佟益襄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