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默不作声地起身,小心翼翼收拾那些碎瓷片。
他拖着残破的身子收拾了很久,前脚刚理完,后脚多福就带着专门打扫主屋的家厮进来,高喊,“都让开!少主的床榻还有桌椅、这里那里都要收拾干净!必须得焚香熏染过,谁都不可以偷懒!”
家厮们驱赶崔锦程,他不知所措的杵在殿中。
多福阴阳怪气道:“你还不回你的明月轩待在这碍事干嘛呢?拿尻尾伺候少主真好啊,还有少主赏赐的院子住,哪像我们这些做粗活的下人,睡得是大通铺。”
干活的几个家厮目光不约而同地扫过崔锦程。
崔锦程被嘲得面红耳赤,离开了少主院。
没人给他带路,整个段府井然有序,女使家厮各司其职,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这个连侍夫都不算的床奴。
好在他识字,靠着牌匾一间间摸索过去,也寻到了去往明月轩的路。
只是没料到会遇见段乞宁。
所以她后半夜都留宿在此,那么在她身侧男子,又是哪位?
崔锦程的目光从段乞宁身上转移,落在阿潮的身上,以及他和她彼此牵紧的手。
恰有一道强劲的寒风吹来,撩开阿潮的帷帽,显眼的四字刺青印在崔锦程的视野中。
阿潮的眼神没有闪躲,反而把这当作勋章,目光深邃的与他对视着。
崔锦程欲言又止。
他本想求段乞宁庇佑他的双亲,突然发现自己毫无底气。
冷风吹得他哆嗦了一下。
段乞宁解开兔绒斗篷,踏下台阶,将它披到崔锦程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