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在宋家却从未见宋晏笑过,对她永远板着一张冷脸。
车子平稳地行驶过高速公路,车内静得出奇,留意到一旁的宋晏正闭目休息,沈夷星小心翼翼从书包里拿出课堂笔记默默翻看。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樱山公墓。
宋晏缓缓睁开眼睛,瞥到一旁的沈夷星将笔记本放回书包的动作,他薄唇微抿,冷着脸径自下车。
接过孙叔递来的花束,沈夷星安安静静跟在宋晏身后,朝墓园走去。
沈夷星的恩师,宋晏的母亲,沈玉婉女士就葬在这里。
两人的身影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行走在绿意盎然的松柏间,鸟鸣清脆。
今天是沈玉婉女士的生日,宋老爷子还在疗养院,所以让两个小辈过来祭拜。
沈夷星微垂着脑袋,抱着怀中的白色小雏菊思绪万千,直到走在前面的那道修长身影忽然停下来。
不远处的少年清瘦修长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高几层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向沈夷星,语气冷冷淡淡:“沈夷星,别以为孙叔喊你一句‘小姐’,你就是宋家的一份子了。”
对上宋晏敌视又冰冷的目光,沈夷星轻抿了抿唇瓣,眼神不卑不亢,温声道:“我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
女孩一点也没生气,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眸分外明亮。
宋晏拧眉深深看她一眼,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清楚就好。”
到了沈玉婉女士的墓前,沈夷星将手里的花束摆放在墓碑前,又拿出纸巾认真仔细的擦去女人黑白相片上的灰尘。
宋晏看着沈夷星的一举一动,放下手中的花束转身就走,一刻也没停留,似乎来这一趟,纯属是为了完成宋老爷子交代的任务。
沈夷星小心翼翼央求:“宋晏,我们能在这多陪沈老师一会儿吗?”
前方的少年回头,山顶的晚风吹起他挡在额前的乌黑碎发,轮廓棱角分明,还有蓝白校服的衣角,那双漆黑冷淡的眼里却浸满讽刺:“那是你的沈老师。”
“不是我的。”
宋晏转身朝山下走去,再也没回头。
沈夷星愣在原地几秒,抬手摸了摸隐隐泛酸的鼻尖,半蹲下身继续擦拭面前的墓碑。
她都快忘了,这是第几次在宋晏那吃闭门羹。
沈夷星一个人在墓前待了一会,同以前一样,跟对方讲最近的生活。
四月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晚霞渐渐被阴沉的乌云遮挡,隐隐有风雨欲来的迹象。
沈夷星回到山脚下,不见那辆黑色的商务轿车,也没有孙叔和宋晏的身影,她在原地等了许久,慢慢意识到,或许他们已经回去了。
乌云密布的天空不多时飘起了小雨,想到手机和钱包还在书包里,身上的零钱也只够坐公交车,沈夷星抬手挡雨,朝附近的公交车站跑去。
回去的路上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沈夷星站在拥挤潮湿的车厢里,听着窗外的闷雷声穿过阴沉的云层传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雨雾弥漫。
沈夷星冒雨跑回宋家,大铁门是开着的,车库里停着那辆黑色商务轿车。
还未等她松口气,余光里多出一抹熟悉的颜色。
当看到喷泉池边孤零零的躺着的那个蓝色帆布书包时,沈夷星的呼吸猛地一顿,紧跟着便看见自己漂浮在水面上的课本和笔记。
暴雨如注,拍打在书包上,池水中,水花四溅。
或许是风雨太大,沈夷星浑身上下被雨淋透,流淌的血液也渐渐凝固。
她抬眸看向二楼灯光亮起的方向,落地窗前晃过那道清瘦颀长的身影。
沈夷星眨了眨酸涩的眼眶,抬手抹掉脸上滑落的雨水,快步朝喷泉池走过去。
噼噼啪啪的雨声中夹杂着车子缓缓驶来的声音,就在这时,一辆银色迈巴赫不急不缓地驶入铁艺大门,稳稳停下。
沈夷星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动静,快速弯腰卷起校服裤的裤腿,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浮在水面上的书本,想着待会捞出来吹干,或许还能用。
沈夷星一只脚刚迈进喷泉池水,冰冷的水瞬间没过她的帆布鞋,漫到莹白纤细的小腿,沁得她单薄纤瘦的身体一哆嗦。
沈夷星咬咬牙,继续往水池深处走,身后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下一秒,头顶上方出现一把黑色的雨伞,替她阻挡了迎面而来的风雨。
未等沈夷星回头,身后一只修长有力的臂膀揽腰将她半抱起来,轻而易举将她抱离冰冷的池水。
腰间的力量使她的身体微微悬空,沈夷星吓了一跳,砰砰狂跳的心脏瞬间悬在嗓子眼,一时忘了挣扎。
身后的人将她抱放在台阶上,适时收回手。
沈夷星被雨水浸透冰冷的腰际仍残留着对方不容忽视的体温。
她不明所以地抬眸,回头猝不及防撞进那双幽暗深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