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没人想看她哭,女人堆里,谁还不会哭哭啼啼,罗慎儿这样,非但得不到回应,反倒是叫人眉头一皱。
司寒眉自认身为大师姐,管束师妹们是责任,话说地十分之直白,谁也不偏袒,谁也不忍让。
这一次,她觉得,罗慎儿错了。
“十七,此事,十一说的没错。”
“师父她上了年纪,已是不能分辨对错,莫要以尊压人,叫人反而看不起。”
“既是错了,何不认了,之后改了,谁也不会看轻你。”
裴裹儿心里一提:果然是首徒,怕也只又大师姐敢这么背地里损堂堂掌门师尊。
“还有小师妹你,日后莫要再去管那些闲事,多养养脑子,做个二傻子有什么好。”
裴裹儿忙不失地点头。
见她乖乖应声,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介意,司寒眉又叹了口气,算了,傻子改不了。
裴裹儿又偷偷朝玉生烟和罗慎儿呲起一口小白牙,像是不谙世事,待眼神扫到一言不发的华苑,又眨了眨眼。
还是十三师姐好,人美心善,从不与人吵架。
送完药,她便赶紧溜了。
现在想想,竟都不如待在徐帘雾身边惬意自在。
*
徐帘雾刚艰难地从自我怀疑的漩涡中挣扎出来,正想与落明海去说如何收尾之事,就听到了裴裹儿毫不客气的一问。
“还打不打?”
徐帘雾猛地回头,却对上了一双明净清澈的眸子。
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孩,不懂人情世故,也不觉得打不过这些人,所以只问结果,以至于瞧着大言不惭。
落明海被挑衅地脸都扭曲了,厚重的眉毛能夹死一直苍蝇。
“裴裹儿,海棠门如今众矢之的,你竟还敢问我打不打,你应该求我不要再打!”
“我身后的元婴修士,都等着你求呢。”
对着裴裹儿,落明海从不是好脾气,他们二人之间的梁子可结大了。
裴裹儿不明所以,歪头,“你想报复我?”
徐帘雾听的一头雾水,这二人还有何渊源?
落明海哼出一声,目露轻视,“是又如何?”
他就是想以如今得势要挟,报仇一番。
可谁知裴裹儿不曾露出丁点畏惧的样子,像是有恃无恐,比他更急,“若要打,你可以现在便动手。”
徐帘雾也被她的话吓到了,他将人揪到一边,低声耳语劝着,“小裴,此时不宜。你同门皆有伤,打不过。”
他曾细细分析过局势,海棠门虽有出窍期高手,可这些元婴也是实打实的,以寡敌众,胜算太小。
裴裹儿听着他解释,勉强动了动自己快锈住的脑袋,终于想起来,这次不是她一个人打了。
所以,打不过,不好跑了。
都是师姐,也不能见死不救,否则又要被赶出宗门了。
没有灵识,没有钱,她还不能无家可归。
裴果儿有些难过,可惜,她还想再看看那人气地跳脚却无可奈何的样子,看来,这次是不行了。
“师兄,那怎么办?”她声音有些低落,原本精明的狐狸眼都耷拉了下来。
徐帘雾想了想,很是认真的与她分析。
“小裴,你能否告知我,你二人之间是何恩怨?”
裴裹儿不太想去翻陈旧的记忆,太累了,只要记得有仇有怨不就好了。
她有些不情愿,“真的要说?”
徐帘雾再次点头,若恩怨可化小,那便化敌为友,若大了,恐是要再想法子。
“行吧。”
落明海见这二人当着他的面嘀嘀咕咕,面色铁青,烦不胜烦。
“说完了吗?”
听完这段恩恩怨怨的徐帘雾抬起脑袋,眼瞧着落明海身后的一群人,再看看这边的残兵弱将,传音与裴裹儿。
“小裴,地墓入口就在东北方向。”
裴裹儿秒懂,传音道,“要跑了?”
“嗯。”
徐帘雾也有些无奈,这还是他第一次尝到落荒而逃的滋味。
若真战上一场,怕是之后再进地墓,也只是虎落平阳,人人可欺。
可他更没想到,裴裹儿的行动力会那么强。
几乎是这“嗯”字一出,余光看见一点点黄色符纸的边角,再睁眼,他便已经变换了位置。
肩膀上灼热的感觉,让他不禁去瞧,弟子服在肩膀上竟被烧出了个大洞。
裴裹儿自然也看见了,嘿,成露肩了。
她道歉道地更快,“师兄,对不起。”
徐帘雾哪里分出心神去怪罪,他下意识环顾一圈,所有海棠门的人竟都在。
他又看向裴裹儿,艰难问道,“你用了传送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