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若真论起品行,我确实尤为卑劣。”
原身不知到底本性如何,但余绾一直以小人自居。她之所以方才如此愤概,皆因她就出下九流不说,还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然听不惯那些话。
雁青错愕地看着余绾。
哪怕是将尚在襁褓中的自己卖给老鸨的爹娘,寻来索要金银时,也要哭两声可怜,为自己开脱,而那些来寻欢作乐的贵客更是如此,即使狎妓放浪,也要为自己辩护两句,人不风流枉少年。
这还真是头一次听人承认自己品行卑劣,叫她都不知如何开口,想要安慰又觉得无甚必要,本欲张口就来的溢美之词,眼下堵在喉咙处,也是实在说不出口。
余绾放下手中的茶盏:“所以女娘不必如此,也无需恭维我。你此番登门,想来不单单只为楼大人,不必再与我弯弯绕绕。”
桃腮染红,雁青些许尴尬,局促地握紧手中帕子,不敢去看余绾眼睛,最终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女娘所言极是,我今日唐突前来,的确有一事想要劳烦女娘帮我。”
见余绾并未言语,雁青只好继续说道:“方才女娘靠近花暖阁,想来也看到进出的衙役,如今花暖阁被衙役看守,进出不得自由。这一切,都源于花暖阁中死了人。”
说起此事,雁青帕子遮面,难掩哀容:“死的那名丫鬟是贴身伺候我的,可旁人不曾知晓的是,她不仅是我身边的丫鬟,还是我的亲妹妹。”
余绾挑了挑眉。
雁青哭道:“爹娘不慈,又逢天灾不断,为了给两位哥哥娶房娘子,便将妹妹也卖入阁中,妹妹虽年纪小却生得颜色好,若非我跪求刘妈妈,也不会只在我身边当个粗使丫鬟,每日以炭灰抹面,唯恐叫人瞧见真容。可纵使我这般护着,还是遭人所害。”
“妹妹生性木讷老实,向来都是与人为善,不知到底得罪何人,竟要她性命。身为她的姐姐,纵使百般怨怒,可到底人微言轻,纵使上报衙门,县令却并不重视,眼看就要草草了事,我心头愤恨,只求女娘能为我查明真凶,大恩大德,我愿以命酬谢。”
说罢,雁青便决然起身,朝着余绾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磕了个头:“楼大人曾说女娘本事高强,心存仁善,我信得过楼大人,便信女娘。还望女娘能帮我,日后哪怕赴汤蹈火也是万死不辞!”
余绾皱了皱眉。
“你所说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我怎么听说你妹妹之死与县令夫人娘家弟有牵连,县令很是重视,端看今日出入花暖阁的衙役便可知一二。”
雁青垂泪道:“女娘有所不知,这些衙役也并非是为我妹妹之死前来,详情我虽不知,但想来很快就要从阁内撤走,我昨日前去衙门探听口风,得知县令怕是不打算再继续往下查我妹妹......”
雁青话音未落,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和铜锣声,似还有衙役正在喊话。
雁青几乎是瞬间脸色一变。
余绾从窗户边望下去。
酒楼下面围着一帮衙役,正在与酒楼的掌柜交谈,数十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为首的衙役手中还捏着一幅通缉画像,像是马上就要冲进来捉拿人。
雁青匆匆披上斗篷:“我今日是偷溜出阁,万不能被衙役发现,还望女娘不要告知衙役我曾出现在此地,至于我妹妹一事......”
再次行了个大礼,雁青红着眼:“还望女娘看在楼大人的面子上能够帮我,女娘若是愿意相帮,三日后午时,我便在此地恭候女娘。”
说罢,便拿起帷帽,神色匆忙地推开门离去。
雁青找上门来,是余绾意料之外,她虽在进入隆安城内便发现有人马跟随,故意将人领进酒楼内,本是想趁机脱身,进屋后听到紧随其后的脚步声,这才改了主意,倒茶等候。
虽然雁青说的有理有据,言之凿凿,可她的话,余绾不全信,毕竟她虽说的声情并茂,可话语中还是有着不小漏洞,自然要思量一二。
或许是她有所顾虑或隐情,不敢全盘托出,但余绾更担心这是一个圈套,幕后之人利用雁青来引诱自己上钩,又或者说,这就是雁青为她设下的圈套。
涉及到楼自恒便涉及到赈灾金丢失这个大案上,此时本就牵连不小,更何况她今日才到隆安,雁青便立马找上门来,言语间又多有暗示,她不得不疑。
余绾慢悠悠地喝着热茶,手边的炉火煮着滚烫的热水,伴随着耳边咕噜噜的水声,余绾梳理着脑中的思绪。
而不过片刻,屋门便再一次被人推开。
推门进来的四名衙役行为粗鲁,尤其见屋中不过余绾一位女子,驱逐间言语便也少了几分客气。
余绾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终于瞧清了衙役手中拿着的通缉画像。
通缉令上是一个蓄着络腮胡地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壮硕,眉眼浓重,鼻骨似有断裂,左耳上还有一道疤痕,长至眉毛处,光瞧画像便觉这是个凶神恶煞,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