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顾家大宅门口，顾倾念一时有些恍惚。

高惠兰说要出院，顾倾念下意识想着是接高惠兰回小两居，可出乎意料的是，高惠兰却是坚持要回顾家。

顾家……从林如玉搬进顾家大宅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顾倾念以为高惠兰如她一样，早就对顾家没有了留恋，可似乎，是她想错了。

属于顾倾念的痕迹，早在她离开顾家的时候，就被清理干净了，而属于高惠兰的痕迹，也早被林如玉清除掉了。

顾倾念的房间，早就被顾雅雯霸占了。顾国豪与高惠兰分房多年，原本那主卧一直是高惠兰一个人住着，可林如玉带着顾淮搬进来之后，就霸占了主卧作为她和顾国豪的房间，她大刀阔斧地将主卧重新做了改动，将高惠兰的东西扫地出门堆到杂物间去了。而顾国豪原本居住的次卧则被改造成了顾淮的房间。

偌大的顾家，早已没有她们母女的落脚之处，顾倾念想不通为何高惠兰执意要回来。

不同于顾倾念的不自在，高惠兰却是神色自若地推开了主卧的门，她环顾了一下房间内林如玉遗留下来的衣物和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扬声唤来佣人。

“把这些东西全给我扔了。”

家中佣人是林如玉后面新招的，并不熟悉高惠兰，看到这女人一进门就颐指气使地要扔主卧的东西，都站着没敢动。

“这些是夫人的东西，我们不好随便动。”

眼下顾家大宅上下，除了服侍顾老太太的两个老佣人，其他都是新来的，他们也都只当林如玉才是顾家的太太。

高惠兰冷笑一声，抬手就给了回嘴的佣人一个大嘴巴子。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林如玉一个鸠占鹊巢的小三，也配当夫人？”

清脆的巴掌声，着实惊呆了众人。从车上拿了东西回来的顾倾念，正好听到这动静，还以为是下人们给高惠兰难堪了，赶紧上楼。

“怎么了？”

挨了打的佣人捂着脸。“小姐，这位太太说要我们把主卧里的东西都扔了……”

佣人们不认得高惠兰，对顾倾念却不陌生。

林如玉住院，顾国豪坐牢，顾雅雯离开，顾老太太又一病不起，这偌大的顾家就没了主事人。反倒眼前这位小姐来过顾家几次，交待她们要好好照顾老太太，就连她们这些人的工钱，都是这位小姐发的。

高惠兰依旧坐在轮椅上，看到顾倾念进来，她率先红了眼睛。

“念念

，你看看林如玉找的这帮人，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我都使唤不动她们。”

怪异感再次浮上心头，今天的高惠兰总让她觉得很奇怪，不像发病，也不像正常。

顾倾念压了压眉心，轻声宽慰。“妈，她们都是后面新来的，你别跟她们置气。”

语毕，她又转头跟下人们交待。

“我妈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佣人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动手清理主卧里的东西。

“墙上的照片给我扔了，碍眼。”

高惠兰再次开口。

主卧的墙上挂着一副顾国豪和林如玉的合照，虽然不是明目张胆的婚纱照，可两人衣冠楚楚深情对视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辣眼睛。

佣人们不敢再有什么异议，只手脚麻利地开始干活。

“妈，这里灰尘大，我们去楼下吧！”

推着轮椅上的高惠兰走到楼梯口，顾倾念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高惠兰和这轮椅，是怎么上来的？

“妈，我扶你下楼？”

顾倾念试探地问到。许英博说高惠兰的腿脚依旧恢复如初了，可是在她面前，高惠兰始终没有下地走过。

“不用，我自己走。”

高惠兰知道她腿脚恢复的事情瞒不住

了，也不打算继续装瘸子。

她利索地从轮椅上站起身来，熟练地将轮椅折叠好，扛着轮椅下了楼梯。

顾倾念：……

“还不快下来。”

下到一楼的高惠兰转身看着顾倾念，笑得不明所以。

顾倾念定了定神，赶紧下楼，接过高惠兰手中的轮椅。

“妈，你的腿脚已经好了，怎么还留着这轮椅？”

“用久习惯了。”

高惠兰不以为意地笑笑，随手招过一个佣人，交待她将这轮椅收好。

顾倾念不理解这轮椅留着还要干嘛，高惠兰却笑起来。

“你奶奶卧床不起好几个月了，这轮椅留着正好推着她去晒太阳。”

听起来……好像没毛病。可顾倾念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去忙你的，我去跟你奶奶打个招呼。”

高惠兰转身，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