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消瘦的男人。

“是啊，夫人，是我，我是老杨。”

老杨推了推下滑的镜框，一坡一坡地走进了病房，将他手中的水果篮，搁到一旁。

“我听说夫人摔了腿，在医院，就过来看看你。”

“老杨，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高惠兰示意秦嘉明给老

杨端了凳子，鼻子微有些发酸。

“你快坐！我早听说你生病了，没想到你病得有这么厉害。我都没去看望你，反倒让你来看我。”

若不是老杨鼻梁上那标志性的黑框大眼镜架，和他走路微坡的样子，高惠兰简直不敢认他。

老杨跟秦嘉明同年，以前的他虽然不修边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邋里邋遢，但一直是个充满活力，很有精神气的人。充满正义感又富有热心肠，像是一个活力无限的永动机。

可眼前因为化疗，掉光了头发的老杨，看起来却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小老头。跟气宇轩昂的同龄人秦嘉明站在一起，简直像是两辈人。

“夫人说的什么话，我一直想找时间去看看您，就怕打扰了您。“

老杨知道高惠兰想要避嫌，一直不大愿意跟自己见面。两人虽然相识多年，可大多是短信联系，莫说见面，就算是通电话，都很很少。

老杨这辈子放在心上惦记的人，除了他那个从小被张明拐走，下落不明的女儿，就是高惠兰这个，默默支持了自己二十来年的恩人。

得知自己癌症晚期，命不久矣，老杨就一直想找机会，在死之前跟高惠兰见个面，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