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递到唇边,任由贝齿啃磨,恐怕至多也只会感觉指关节发痒。
他会将指节卡在她的两唇之间,顶着上下贝齿厮磨,便是那双眸子含着水光带着怒意,也不会松开。直到她再忍不住,口中生出津./液,他才会由着她的舌尖,顶开指关节。
乱飞的思绪快要一发不可收拾。
梁晏承的眸色越来越深,离他尚有一丈远的许柚竟有种听到沉重呼吸的错觉。
她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一时不知所措地呆站在原地,神色慌乱地看着那人。
“梁......梁侍卫。”许柚乖乖地叫他称呼。
她想借此唤回往日神态平静的人。
梁晏承轻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眸光朝下扫了一眼,淡淡道:“不是小姐想要回京路上以兄妹或友人相称?怎得又称呼我为侍卫?”
“你......”许柚朝后退一步,表情困惑,藏在裙摆里的双腿忍不住发软。
他怎突然像变了个人?姿态比往日随意许多,神情悠然,眼尾略微上挑,沾染上几分不羁。
竟叫她有一丝惧怕。
许柚后退到床边,双手背后,握住床角的立柱,膝盖微拢。她稍稍躬下点身子,嗓音娇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别这样。”
“哪样?”梁晏承朝前走两步,轻挑下眉,语气平淡:“小姐可曾想过若是心智不够坚定之人,你可会遇到什么事情?”
“你——”许柚语结。
他身上那股压迫感倏然消失,许柚这才知道,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她这边春心萌动,心都快蹦出来,这木桩子竟还掺着说教的心思吓唬她。
许柚气地说不出话,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睁着,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幽深的瞳眸对上闪着怒火的瞳仁,梁晏承眼神微暗,舌尖顶了下腮帮子,低笑一声,解释道:“小姐单纯,这次有幸是我,可万一遇到的是别人?你不该不设防,尤其是羽书,方才更不该让他坐你身旁。”
许柚眼睫轻颤,心知他说的有理,却也烦躁在现下的情况被如此说教。
是不是在他眼里,自己一点吸引力也没有?这一路奔波,真就只是幼时情谊、职责所在?
她不是六岁幼童,难道不懂男女之防?只不过在他跟前从不设防罢了。
她对他就没有一丝女人对男人的吸引?许柚难得心生黯然。她仰着头,质问道:“梁晏承,你是不是没有心?”
这一声,清脆响亮,直达他的心底。
梁晏承表情有一瞬怔楞,心?心为何物?
七岁亲眼目的家破人亡,十一岁杀光所有对手从死尸堆里爬出来,他如何能有心。
他本无心,又谈何有情?少女的心思从不遮掩,梁晏承并非顽固,但他这双沾满血腥泥渍、布满伤痕斑驳的粗糙掌心是不配去捧那颗玲珑心。
一天一地,她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女,身份高贵,心性善良,天真懵懂。而他就似生在烂泥里的刀客,每日厮混在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血海中,如何配得上。
他只希望护住这双眸子里的天真,能为她多档一日这世间的烦尘便多档一日。
“属下不懂小姐言下之意。”他淡淡道。
如同过去的许多次一般。
许柚嗤笑一声,并不奇怪他是这副反应。
梁晏承被这抹笑刺到,他侧过脸,躲闪似得不愿多看。
许柚转过身坐下,亦不想再与他多言,她心底募地生出些许疲惫之意,山高路远,她总该收起心思,平安回京才最为重要。
空气中逐渐弥漫起尴尬的氛围,房间内鸦雀无声,两人视线错开,一坐一站,就这么僵持着。
“咚咚咚——”
门忽然被人敲响,传来羽书的声音。
“出事了。”
梁晏承拉开门,羽书同他视线相对,点了下头,沉声道:“鹤城被封,今日无法离开。”
“什么?”许柚蹭的站起身,神色惊讶。
羽书脸色难看道:“昨夜,那个登徒子暴尸在杜府门外。我在楼下突然听到有客人攀谈此事,这才了解实情。”
许柚颤了下,顾不上心口堵着的气,求助地看向梁晏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