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儿,你一定要争气。”李氏知晓自己没了指望,就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程芮的身上,让她今日务必要好好的把握机会。
程芮没有说话,只一个劲的盯着铜镜,李氏站在她的身后,程芮从铜镜里可以清晰的看见母亲的模样。
她的面容扭曲着,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嫉妒和疯狂。
程芮不禁在想,母亲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
“程胭那个贱坯子靠不住,芮儿,娘所有的希望可都在你的身上了。”李氏的声音里是殷切的期盼。
程芮其实知晓母亲到底想说什么,不过就是希望她好好把握一切可以往上爬的机会,飞上枝头后不要忘了提携弟弟。
她并不想答应,却只能应下,“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把握机会。”
“见了程胭之后,记得好好敲打敲打她。”李氏对程胭很是不满,“她不要以为嫁了人,就能够彻底和娘家断干净。”
李氏充满精明算计的话语,深深刺痛程芮的心,她看着铜镜中母亲扭曲的面容,没由来想到了自己。
若程胭成亲之后还有理由不见父亲母亲,那她呢?
她的日后会如何?
和程胭比起来,她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程芮顶着清晨的寒风坐上了马车,马车从程府行使到越国公府,程芮本以为她是和程胭同乘马车去郡主府,可谁知国公府的下人说天气渐冷,便不多折腾,届时让程府的马车跟在后头一块儿同行。
叫程二姑娘安心便是。
一辆马车并不会改变程芮出生。
她即便今日同程胭同乘一车去郡主府,也改变不了什么,但程芮只觉得心冷。
越国公府的这番做派,让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和程胭之间究竟有多少的差距。
程芮坐在马车里头等着,好在她没有等太久,就听见越国公府的角门处传来动静,她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去,老远就看见被丫鬟婆子簇拥着的程胭。
她跟在越国公夫人的身后,身边还有两个小姑娘。
京城中双生子不少,越国公府就有一对,程芮有所听闻,却无缘一见。
她看着那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围在程胭的身边,亲亲热热的喊着嫂嫂。
然后便瞧见程胭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走上了马车。
程芮有些不忍再看下去,这温馨的一幕刺痛着她的眼睛,她明明厌恶万分,却迟迟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
直到她们都上了马车,她才放下帘子。
手指已然僵硬麻木。
福儿贵儿连连开始替她揉搓起来,但程芮好似没有任何感觉一般。
只是深深的,盯着面前的马车看,好似要将车盯出一个洞来。
到了永宁郡主府,程芮一改马车上的冷漠,三两步走到程胭身边,乖巧的问安,“长姐。”
程胭略略点头,并未和程芮寒暄,她拿出自己的请柬,交给了郡主府的门房,同他们示意程芮是和自己一道的。
门房接过请柬一看,恭恭敬敬道:“越少夫人,里头请。”
程胭心中紧张,但她听到旁人如今对自己的称呼,想起自己如今一言一行代表着国公府的脸面,心中倒生出诸多勇气来。
她很好的将胆怯和不安通通藏了起来,冲着门房微微颔首,从容不迫的往里头走去。
程胭的不安和胆怯程芮看不见,她只看得见有许多人前仆后继的过来同她打招呼。
程胭未必认识那么多人,可这些人却是认识她的。
程芮看见了被众星捧月对待的程胭。
这是她从未见过,也根本无法想象的。
程芮面上平和,实则内心早已经嫉妒的面目全非。
人群过了许久才散去,程芮亦步亦趋跟在程胭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小声道,“长姐如今,可谓是今非昔比。”
酸溜溜的一句话,夹杂着不少私人情绪。
程胭的确是不擅长和人接触,但好话和歹话,还是能够听明白的。
“二妹此话何意?”程胭的声音又轻又淡,听不出什么喜怒来。
程芮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和记忆中的人有许多不同。
她没回话,似也知晓此时得罪程胭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程芮向来能屈能伸。
当年还是庶女的时候,可没少伏低做小。
如今不过说句软话,又有什么难的?
“长姐可是误会我了?”程芮轻声回应,“我不过是感慨一句。”
但程芮到底忽略了一些事,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向程胭低头已是许多年以前的事,如今再度低头,她并未由她自己想象的那般宠辱不惊。
程芮的心里不痛快极了,就好似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啮她的心,浑身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
程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