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驱散。
她和越洹的婚事,尚在纳吉这一步,父亲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谋好处,全然不顾她的处境。
程胭早知父亲薄情,但他总能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的认知。
她只求程同济一直端着自己的体面尊严,莫要对着她说这些话。
*
越国公府请来的媒人很是利索,纳吉结束之后,便是纳征。
越国公府诚意十足,李氏看着长长的礼单,眼中闪过不少妒忌神色,婚期随之定下。
日子定的很急,李氏实则不大满意,因着府中什么都没有准备,对比越国公府的聘礼,他们的嫁妆可不好出,时间着急,有些东西少不得要高价置办,李氏舍不得嫁妆,却又想着小儿子去书院的事儿,只能咬牙定下。
就连程胭也没有想过事情能这般顺利。
她出嫁的这一日,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婚礼热闹而盛大。
程胭一早就被喜娘叫醒,从早忙到了晚上。
越国公世子越洹亲自来迎亲,给足了程胭体面。
她举着扇,跟在越洹的身后,透过红纱扇面,她瞧见了前头那个穿着红色婚服的高大身影。
程胭知道那就是自己的丈夫。
婚礼的流程繁琐而复杂,程胭并不懂这些,李氏也不会为她打算,唯有喜娘尽职尽责在一旁提点。
在喜娘的提点下,她顺利走完婚礼的仪程,心怀忐忑的被搀扶进去新房。
程胭端坐在婚床之上,手中还举着团扇,喜娘进屋时,程胭的双手已经微微颤着,也不知举了多久。
“新娘子快歇一歇,世子还在外头敬酒,也不知何时回来,这扇子一直举着也不是个事儿。”
喜娘善意提点,程胭这才将扇子放下,轻轻的揉了揉手腕。
入目所及,一室奢华。
丈夫还未归来,程胭全然不知自己这时应当要做什么,喜娘将春兰采荷唤到一旁,耐心的吩咐着什么,分明在同一处,她们几人说话时也不曾避讳。
但程胭却什么都没能听见,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要冷静些。
可直到越洹回来新房,她也没能将自己哄好。
身旁的喜床塌陷下去,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程胭回过神后紧张不已的抓起团扇。
她微微垂着眸,目光平视前方努力的忽略身旁带来的压迫。
只是盯着团扇,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直到眼睛干涩不已。
越洹坐在一旁,随意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朗声吩咐人退下。
喜娘和丫鬟均在一旁伺候着,按着规矩他们后半夜也要在外头伺候,这会儿更是不能离去,但国公夫人特意吩咐过,一切听从越洹吩咐。
新房中骤然少了不少人,瞬间安静下来,但程胭却愈发紧张起来,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团扇被她捏的很紧,她不敢去看越洹,可越洹却光明正大的打量着她,虽说隔着扇,他看的也并不正切。
但也知晓眼前这人日后便是自己的妻子。
念过却扇诗之后,程胭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扇子,她望向越洹,不过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世子。”
越洹听见这称呼,微微的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他端起桌边的合卺酒,递给程胭。
也没等她有所反应便一饮而尽。
程胭不曾饮过酒,即便这酒不烈,她也有些不适,还没等她缓和过来,耳边就传来了越洹的声音。
“你我既已成了夫妻,有些事也应当早些说明白。”
“从今往后,你我夫妻一体,你须得谨言慎行,莫要学些不正风气。”
“青云梯虽好,可登高一事,须得脚踏实地。”越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程胭听得清楚。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猝不及防的砸向程胭,她脑中发懵,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是,请世子放心,我都明白。”程胭低声回应。
她端着冷静皮子,脑海中却思绪万千。
越洹望向新婚妻子,脸色平静非常,不辩半点喜怒,他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年的屋子,却觉得这里是那么的陌生。
从定下婚期的那日起,他院中就陆陆续续添置上许多物件,这些物件一点点侵占他的屋子,无不昭示着这处即将要迎来它的女主人。
程胭的反应出乎越洹意料,他本以为自己这般说,她会同他大吵大闹,结果却…
程胭很安静,他不说话时,她更不会多言,可这般安静,还是没能让越洹满意。
“夜深了,你也累了一日,早些歇息。”越洹淡声说完,吩咐丫鬟进来伺候程胭,便径直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程胭望着桌上的合卺酒出神,头上繁重的首饰被尽数拆下,春兰采荷伺候她梳洗。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