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不断摇晃的身影直挺挺朝后倒下。
黄复酥只顾着惊恐,与脑内那些血腥暴力的玄学情景对抗。下意识想要呼救,紧绷的喉咙将声带死死拉住,她讲不出一个字,哪怕只是一个单音节。
漆黑树林构成的镜头挤进一点深蓝,那是天空没有繁星的一半。黄复酥闭上眼睛,无可奈何地接受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事实。
下一秒。
那道作怪的身影流星一般冲了过来,将不断挥动的拳头制服,另只手臂自身后绕过把她托住。
黑影叹气,略显无奈地说:“就你这胆量,还想给我编鬼故事。”
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了地,黄复酥顾不得从他怀里退出来维护形象,也没有心情反驳这句听上去带有讽刺意味的调侃。她胡乱在腰腹位置摸索,终于捏住梁青砚外套一角。
如果黄复酥足够清醒,一定能察觉到梁青砚的呼吸在某一瞬间变得粗重。
脑内那根看不见的弦绷紧,他深呼吸几下让自己保持理智。
锁链的凉在深夜十分明显,勉强让浆糊似的头脑清明几分。她闭着眼睛晃了晃手臂,软着嗓子哑声哀求:“我们快走吧。”
怀里的身体因惧怕而颤抖,梁青砚对自己方才那一瞬本能的反应深感不齿,虚抚着她的胳膊往灯火明亮处走。
直至视野内人潮涌动,黄复酥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缓慢归于平稳。
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清晰感受到一具滚烫的身体,聆听着心脏强劲有力的怦怦跳动。
她的头脑有过短暂短路,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太过怪异。
像是守在不断焚烧的火堆旁,每一次焰苗跳跃,都会给人一种即将惹火上身的错觉。
独属于羞耻情绪的绯红从胸口爬上脖颈,一路蔓延到脸颊耳根。
脑子里那团浆糊像是被高温烤成了饼,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能尴尬地提速快走,从他臂弯下挣脱。
没用多少力气,其实梁青砚没有决心禁锢,只是因为惧怕她心神不定会摔跤,才搀扶着一路走来。
黄复酥莫名有些心虚。
分明是她思想跑偏,还要误会他不正人君子。
戒备与警惕撤除,黄复酥眼神乱飘就是不敢看他,不在意目的地只一味地朝前走。
梁青砚自明白其中缘由,也不强求,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目之所及的地方出现一堵深红砖瓦墙,七扭八拐,他们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黄复酥眼神一闪,避开了梁青砚的目光。她一脸淡定地径直转身,沿来时的路往回。
“你怎么不提醒我。”
女生的声音有些闷,听上去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梁青砚只觉可爱,还有一缕夹杂其中的心疼。
是啊,她本就是受了委屈才从家里跑出来散心的,偏偏遇上了他,难过之余又多了一份惊惧。
思及此,梁青砚有些唾弃方才的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兴起捉弄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讲鬼故事的。”说这话时,男生的语气很认真,但他仍觉不够,一面想一面细细罗列今日的错处,“也不应该用腹语吓你。”
梁青砚忽而叹气:“我应该陪你玩套圈的。”
“?”
短短两句话,黄复酥的心情经历了由赧然到疑惑的过山车。
“你在说什么?”实在理解不了梁青砚从讲鬼故事到去套圈转折,黄复酥没勉强自己。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趁着男生的愧疚心泛滥,停下脚步,提出自己的请求,“以后能不能不提今天发生的事?”
倘若被米思寒知道她讲鬼故事反而把自己吓得腿软,必定会嘲笑“又菜又爱玩”。
梁青砚还沉浸在懊悔中无法自拔。
在排队买车轮饼的时候,他时不时回头观察黄复酥的举动,自然而然也注意到对方在看到那和谐幸福的一家三口时,流露出来的艳羡情绪。
彼时他看不到她那双透亮的眼睛,却能从她周身散发的气息里感受到。
黄复酥的要求,无论完成需要多么困难,梁青砚都不会拒绝,更遑论只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
他没询问缘由,点头应下。
黄复酥终于松气,取出手机点亮屏幕看一眼时间:“已经九点了,你…还不回家吗?”
如果记忆没有偏差,梁青砚的家庭住址在岭北市区的东面,那是她在高一入学协助团支书整理团员信息时看到的,应该不会出现偏差。
而幸福小区所在的地段位于整个岭北最西面。
几乎是横跨整个岭北市的距离了。
散步到这里,黄复酥是不相信的。
打量的目光染上几分审视,她仰脸等待男生的回答。
“好吧。”少年露出一个‘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表情,“国庆假期家里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