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兴奋又好奇,恨不得同他长同一双眼睛。容阙心底涌起的雀跃还没蹦哒几下,便被画面中突兀的一角打断。
庭院中是玉兰花。
他分明记得温离的院子种着的是黄花槐,并非玉兰。说起来,御水阁前也有一株槐树。
【这玉兰花很漂亮。】
温离看着这句话,下意识环视院子,果不然在对角处,看到一株漂亮的玉兰,她赞同的点点头:“的确很漂亮,司师姐真会养花,你眼力真好,这般都让你瞧见了。”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容阙眼中得逞之意一闪而过。【夜深,为何会在医堂?是不是脸还疼着?)温离见他没了赏月的心思,那点儿旖旎之气全让他破坏了,她眼底浮现愠怒:“喂,看不看月亮呀!”【嗯。】
很快他又道:【脸快消肿了。)
温离漫不经心道:“还得谢谢容阙,师姐说他疗伤的功夫很好。”
容阙:!
她、她居然夸他了?
但下一刻温离又变了语气:“只是这厮札手舞脚,太奇怪了。”
容阙….冤枉。
“但我在医堂不是因为脸,而是因为孟时清。“她道。容阙笑容僵停,手指微微蜷缩,指骨捏的泛白,眼底暗色如墨染宣纸,迅速蔓延开,直至将情绪尽数藏匿。【他怎么了?)不等他回神,话已然出口。温离向来对他毫无防备:“他受伤了,刚好碰到我,我就将他送进去了。”
忽有凉风起,吹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树影随着风而摇曳,簌簌声起,宛若鬼魅妖魔。
看的她是后背发凉。
温离悚然开口:“他身上全是一道道剑痕,你说会不会魔修干的?”
听出她语气里的害怕,容阙想也没想安慰道:【不会,别怕。】
“那是谁把他伤成这样,那血就想堵不住的口子,一直在流。能下这么重的手的人,一定不是宗门的弟子吧,肯定是那个混进来的魔修。”
温离默默裹紧了自己的衣裳:“别来找我,我是良民。”静谧无声的房间里,只有小四时不时的叫唤声,它慵懒的伸个懒腰,抬起小脑袋发现主人正不动如钟的坐着,视线紧盯着玉简,一言不发。
它跳到他身侧,无意间瞥过玉简上的字,而后一个脚滑狼狈的从案上滚了下来。
更可气的是,它的主人分明发现了,但不接住它!!!呜呜鸣,本喵没人爱啊。
它躺在地上滚了滚。
容阙从玉简上挪开眼,无声无息的落在小四身上。小四立刻停止撒娇的行为,严肃的盯着他:你自己打的人,看本喵做什么?
容阙不耐烦的叩着桌案,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声音,冷冷的说:“滚出去。”
小四:喵!
此时不退非好汉!
自己吵架,怎么能怪本喵呢!本喵可有办法!小四毅然决然的踏出门,与浓浓夜色融为一体。而此时的容阙正懊恼的盯着玉简,斟酌说什么,但又不显得突兀,于是兜兜转转,他才下定决心说:【你在陪他吗?】温离先是一愣,而后摇头:“倒不是在陪他,只是因为他是倒在我怀里的,我怕出什么差池,所以想再等等。”【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温离思忖片刻,答道:“不知道唉,要看司师姐何时替他缝好伤囗。”
【你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为何啊?”
....
默了默,他道:【宗门内还有魔修存在,太晚了若是你一人不大安全。】
“不会的,医堂离我那儿蛮近的,我先等孟时清醒了再说。”
【等他醒来你还回去吗?】
温离眨眨眼:“你说什么,肯定要回呀,若是不回去我跑哪儿去,我总不能住在司师姐这儿。”
【那你现在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我”
“温离!你吃不吃!”
沈倚楼端着一叠包子站在院子里高声呼唤温离,硬生生打断温离接下来的话。
温离嘴角微抽,下意识将玉简收了起来,在阴影里头弱弱举起手:“我在这里,你小声儿点!”
沈倚楼哼了声,大摇大摆走来:“我给你做吃的去了,你还数落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这儿是医堂,大多都是病人,你大惊小怪的我真怕大家数落你呢!"温离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煞有介事的同他说:“你待会儿回去吗?”
沈倚楼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狠狠的咬上一口,含糊不清的回答:“不回。”
温离便问:“那你是要留下来照顾江兄吗?”沈倚楼狼吞虎咽的吃着,好不容易咽下,缓缓道:“明儿江兄应当要醒了,我留在这儿打算跟着司师姐学点本事,一举两得。”
他面露不悦的盯着温离:“你怎么不吃啊。“随后强调,“这可是少主给你做的饭,你以为是一般人可以吃上的吗?”温离…"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