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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为何

若是说方才隔得远,夜太深看不清他的神色,还觉得在夜色映衬下,他恍若披上一身霜华,澄澈如雪,可走近些却发现他脸色暗沉的吓人,恐再黑下去都能完美融入夜色之中。孟时清微微上前半步,替温离挡住容阙淬了冰的眼神,在诡异氛围中,率先开口,宛若质问:“容师弟怎么会在这儿?眼下时候不早了,破云峰与紫薇峰相隔数十里,来来回回可不容易啊。”

自从下午一架之后,孟时清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的多。温离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小声提醒:“一百遍门规我还没开始抄呢,咱们不要选在竹林打架好嘛?”

不说话也罢,一说话竞然引得容阙向她走来。“怎么,这紫薇峰贴了属于孟师兄告示,余下弟子不能入内吗?"容阙站定在她身前,准确来说,是站在她与孟时清之间。不偏不倚,她正好到他的胸膛。

孟时清显然看不惯他的行为,冷声道:“今日宗门多事故,师弟不好好的呆在院子里,到处游荡,难免会引人怀疑。”“那孟师兄不是带着温师妹闲逛吗?"他反问。温离抬眸看他,却恰好进他好似星辰流转的墨瞳,容阙没料到她会突然抬头,几乎是撞在一起的那一刻,他想都没想的收回眼神,更有些紧张的想要再看一眼,但还是压抑住冲动。温离狐疑的盯着他不放,她怎么品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容师弟说笑了,我们绕着林子散步,且有我在,绝对不会让阿离受伤。"孟时清道。

容阙冷笑一声,不屑的横睨着他:“师兄既不敌我,你更应该担心担心心你自己,更何况,孤男寡女,并肩而行,怕是有些不好吧?”

温离明显察觉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容阙轻飘飘的眼神又落在了她的身上,不容置疑这句话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温离皱眉,反驳道:“孤男寡女又怎么了,我们又没做什么,况且就算做了什么,好像和容师兄也没有关系吧?”容阙喘息骤止,身上冷意涔涔,蕴藏风雨欲来之势,带着戾气浓浓,下颌线紧紧绷着,薄唇牵起讥讽的弧度,几近咬着牙说话:“没有关系?”

是反问,更是质问。

但温离却没听出其中意思,仍觉得容阙管的宽了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不然呢,怎么容师兄现在连师妹师兄做什么都要插上一脚吗?”

孟时清眼底晕着几分笑意,他很清楚温离是什么意思,但不置可否的是,他宁愿将此当做温离袒护他,于是他十分识趣的没有开口说话。

见容阙不为所动,反而愈发冷然,温离也懒得理会他,扭头便走,不管孟时清有没有跟上。

容阙抬脚便要跟上,却被孟时清抬手拦了下来,容阙睨着他,指尖涌出灵力,没有任何犹豫的朝着他脸上打去。他这一记用了七八成的力,即使孟时清及时想要躲过,却还是被他打了正着。

孟时清嘴角溢出鲜红的血,他随意抹去,而后就这样盯着容阙,分毫没有因为受伤而害怕,反倒是多了几分得意:“你也就只能打我了,她看你眼神里的厌恶,比我更甚。”容阙阴沉着脸仿佛盯着一具死尸一般盯着他:“所以呢?”孟时清可以掩藏着被他打出的内伤,状作无事:“所以你最好离她远些,阿离很讨厌你,这不是秘密。”话落,孟时清与他擦肩而过,闲庭信步走去。容阙的声音却不轻不重的传入他耳朵里,在偌大的竹林中经久回荡、

“如果她真厌恶我,你又怎么会如此在意。”孟时清身形微顿,垂在腰侧的手握拳。

而容阙的下一句话,才敲碎了他刻意隐藏的不同。“你为何会如此在意,只是因为你与我一样,都被她讨厌,甚至比起我,她更讨厌你。”

“是吗?"他故作淡然:“不见得。”

容阙道:“见不见得,孟师兄不是很清楚吗?”孟时清加快脚步,逃似的从竹林中出去。他酷爱绿竹,这才为温离挑的好住处,可眼下却是他头也不回的逃开。而容阙并未继续追上温离,只身站在竹林中,往来清风吹竹叶簌簌声起,凉意从脚底爬起,快要入秋时,夜晚总是较凉。风吹散他方才差些克制不住的怒意,与其让阴暗见不得光的心思无边无际蔓延,倒不如学学该如何能让她改观。御水阁。

小四缩成一团,黑色的小脑袋时不时点在地上,时不时看一眼静坐在窗边的主人,本能的想要上前蹭蹭他,却又被他过于阴冷的脸色劝回,但见他指尖淌下来的血,还是下意识上前舔了舔。

指骨湿滑的触感,才让容阙缓缓回过神,他垂眸看去,这才发现握着玉简的手因为攥的用力,而穿透手掌,正淌出血来。容阙忽然开口,嗓音干涩沙哑,像是即将缺水而亡之人:“当时在玄天宗,就应当将他杀了。”

小四趴在他脚侧,如同安慰似的喵叫,却又十分不安的缠着身子。

屋内的瓷器同时碎裂,御水阁外的溪泉瞬间凝结为冰。小四控制不住身上的毛发寒立,只希望自己不要成为主人第一个开刀的喵。

“现在杀也不迟。”

他声如寒冰,作势便要起身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