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着自己被毁得彻底的漂亮衣服,咸豆浆的污渍倒是还能想办法洗洗,但她方才摔跤的时候,不小心扯到裙摆,尾端碎裂成两段,又被枪尖划到好几下,现在衣服尾部简直像是水母触须,她不免感到无比心痛。
缥缈宗的衣服大多限量,且这限量款比黄金还保值,极有可能在几年之后价格一翻再翻。
她依稀记得,海海师姐为了买缥缈宗十年前的裙子,被迫捆下一套出现过传说中密室杀人事件的海景房,房子至今还没卖掉,裙子被她包了七八层,放在芥子袋里偶尔拿出来看看,就是舍不得穿。
哎,她可能毁了一套海景房。
她不免抿起唇,眉头紧皱。
她又抬手拨弄头顶白发,正苦恼着想要一条手帕。
下一刻,少年便递出帕子。
“姑娘方才的剑法真是用的出神入化。”
少年的声音如同春风一般钻进她的耳朵。
“擦擦吧。”
他又向前递出帕子。
她缓缓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张笑得像是春日盛开花朵的灿烂脸庞。
她突然被递手帕,看向少年的表情不免有些惊讶,张着的眼睛对上强光,不免感到有些干涩。
她快速眨了两下,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但很快,又摆出一副高冷模样,红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她。
少年对上她的视线,望着她眼角晶莹的泪珠,红着脸结巴道:“姑,姑娘你别哭。”
“我没哭。”她只是觉得眼睛有点干。
宁乐面上依旧没有表情,但内心不免又开始嫌弃眼前少年。
方才还像是个人样,现在突然结巴脸红做什么。
她接过手帕,小心擦掉脑袋上的虾皮紫菜,冷冷道:“多谢。”
少年一直盯着她的动作,脸色不知为何越来越红:“我想你需要沐浴更衣,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还没有住处。”她说道。
他问道:“姑娘是外地人吗?”
宁乐觉得他好像在说什么废话,她都说了没有住处,不是外地人还能是乞丐吗?
不,乞丐还有个草席呢!!!
她有些无语,但他方才帮了她,这会不理人实在是不礼貌。
她点点头:“今日刚进的宋都。”
少年眼睛又刷得发亮,他问道:“那那那——”
宁乐歪歪脑袋,眸中闪着疑惑。
他腼腆问道:“我知道这很唐突,也很冒昧,但,但你,你要不要和我回家?”
宁乐:?
不是,他真的有病吧,知道冒昧唐突还问问问!
她面无表情道:“我们不太熟。”
他腼腆道:“我知道我们进展的有点快,但,但我方才看见姑娘使剑,便十分想认识姑娘。”
宁乐:???
什么进展?他说什么进展???
他目光灼灼盯着她手上的手帕。
莫非他.........
他是传说中的甜豆浆偏激党?!所以看到她沾染上咸豆浆,居然想要带回家杀人灭口?
少年竖起三根手指严肃道:“我保证我不是坏人,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回家,我们也可以留个联系方式之类的,微鸽传书怎么样?”
通常来说,她上面的猜测是有点离谱的。
但罕见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因为坏人总会说自己不是坏人。
她看向他拒绝道:“不要。”
他表情有些焦急,连忙道:“我真的不是坏人,而且我家是宋都最安全的地方。”
神经,宋都之中最安全的地方是皇宫吧。
宁乐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少年拍拍胸脯补充道:“实不相瞒,我是宋国太子。”
“哦。”原来是宋国太子啊。
“啊?”他是宋国太子???
他见她表情有所松动,乘胜追击道:“我的名字是宋长安,我家住在宋都皇宫之中,我母亲是宋国女帝。”
他在说什么屁话。
宋国太子的名字不是举国皆知吗?如若他真是太子,他家还能住在哪里?他妈还能是谁?
他停顿片刻,望着她没有波澜的红眼睛,继续说道:“我今年十八岁,从小到大都被母皇养在深宫之中,每天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他指着一旁的小将军说道:“那是我唯一的好朋友顾北舟,虽然看起来有点神,不靠谱,但平时不是这样的。”
宁乐:。
怎么办,她突然觉得这个太子有点惨,又要被迫学习,还只有一个神经病朋友。
他又说道:“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有婚配,也没有任何会给你造成麻烦的青梅,哦,我以前也没有和任何人交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