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蝴蝶
容艺往后缩,尽量避开他的目光。
“你怎么……没在房间?”
“我洗澡。”
“……“容艺皱着眉,“还以为、你睡着了。”“没。"游赐收回目光,慢慢上移,移到她的嘴唇上,她在往后躲。
他润湿嘴唇,问:“你怎么了?”
声音很淡,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浮动在空气中,热热的。
容艺眉心皱在一起,化不开,手用力掐着肚子才能勉强让内部的疼痛感转移到外部。
“你家里……有、有那个吗?”
游赐掠过这句话:“你没事吧?”
容艺这辈子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尴尬居然能和剧痛同时发生。
她哑着声音说:“我、我没事。“然后又指了指肚子,见游赐没有明白,她闭了闭眼睛,豁出去,挑明,“我来例假了。”
话音刚落,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少年愣神了半刻。容艺视死如归,继续往下说:“你家里有那个吗所以?”
“疼吗?“游赐答非所问,说完以后又愣了一秒,然后才解答她上面那个问题,“没有。”
他家里唯一的女性是一个六十岁的阿姨,而且阿姨也不是住家的,他习惯了一个人住,阿姨每天只抽几个小时过来替他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
哪里有……那个东西……
容艺暗骂了一声“操”,简直想死的心心都有了,强烈的腹痛催促着,她不死心,抬起眼睛,又问:“那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吗?”
“没有,店都关门了。“游赐低下头,她面色惨白的就像一张纸,他眉心跳了下,心脏泛起一阵汹涌的酸涩,“你要什么,我去买。”
一紧张,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的喜欢是那么明显,明显到快要溢出来。可偏偏容艺是个神经大条的,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眼下,她痛的快要站不稳,一直用手使劲地掐着肚子。她咬着苍白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个卫生巾的牌子。游赐点了下头,回房间套了件短袖。他太着急了,连发梢的水都来不及擦干。
他褪下浴巾,容艺就站在房门外,她背对着,自顾不暇,一眼都没有朝里面看。
这时,如果她不小心往里面瞥一眼的话,也许就能看见一一
少年腰腹左下侧靠近腰线的部分,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纹身一一正是她刚刚没有来得及看清的、那一个小小的黑色纹身。
刻的是一枚摇摇欲坠的黑色蝴蝶。
也是他两年前只身一人来到伏海镇所见到的、容艺颈环上的那一只。
几乎是一比一复刻。
他这个人偏执又奇怪,喜欢来的莫名其妙,占有欲也来的莫名其妙,多少个夜晚,他一边肖想着着她自|渎,一边又在欲|望褪去后、清醒地自我厌弃。
他把那只蝴蝶刻在欲念迭起的腰窝前侧,谁都发现不了,一并携带着他潮湿阴郁的罪恶。
永远也忘不掉,两年前的那个雨天,她张扬又明媚,纤长油亮的黑色发丝被雨天的风吹动着。
她说话的时候,唇红齿白,一双眼睛有几分混血的色彩,眼皮褶皱很深,睫毛又密又长。
而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条装饰用的颈环,上面那摇摇欲坠的蝴蝶跟她如出一辙的捉摸不透。遇见她以前,他从来不知道欲望是什么。他厌弃一切像他父亲那样向情|欲、物欲和爱|欲低头的人类。而在遇见她以后,他也无可自拔地跌入了欲望的囚牢。他很快将短袖套好,下摆有一部分没理好,堆在他结实的腰腹线条上,露出那一小半部分蝴蝶纹身,他注意到这一点,纤长的指节一翻,很快就把那只蝴蝶盖住。就像盖住他小心翼翼藏着的爱和欲。
他推开虚掩的门,目光一低,就只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
容艺已经站不住,蹲在了门前的地板上。她身子躬着,缩成很小的一团,他眼睫没来由轻颤了下。他第一次真切地知道了字典里常说的“心心疼"二字具体是什么意思。
“喝这个。”
游赐半俯下身子凑近她,头发上的水珠还没干。有几滴掉下来,砸在地板上,晕开来。
容艺蹲在地上,视野里出现一个纸杯。里面盛着水,热气在往上冒。
游赐回答的就像教科书里的示范:“喝热水会舒服一点。”
容艺点头,接过来,说了句“谢了"。
房间门口,墙角的猩红色监控将两人的五官照的很白皙。
游赐看着她,问:“还有力气回房间么?”容艺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冷汗密密麻麻地打湿她的衣服,头发黏腻着贴在脖颈上。
她摇了摇头。
下一秒,游赐伸手,拦腰将她公主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