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许愿烟
指节轻扣在门上。
很轻的两下敲门声,却在静寂的黑夜里绵泽开来。陌生的洞黑中,清脆的声响一声压过一声,仿佛有着致命的魔力。
容艺莫名紧张起来,心跳如雷。
她喉咙有些干燥,然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几乎是没带任何犹豫地快步走到门边。
午夜没开灯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清晰,她险些崴了脚。好在有惊无险,她伸手,往前一够就握住了门把。正准备往下按压开门。
与此同时,门外少年克制压抑的声线传递过来。“你怎么了?”
他声音有点低,把满心满腹的紧张掩藏的很好。好牌好气的,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抱怨。
容艺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莫名被抽干了力气。不知怎么地,她觉得耳根有点热,燥热地灼烧起来。“没事。”
黑夜把她的心跳声放大。
她突然就失去了开门的勇气,后悔着懊恼自己太过矫情,明明是自己做了噩梦,还硬生生要把别人拉起来陪自己受罪。
她没开门,隔着门,有点心虚地问:“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说这话的时候,窗外刚好有一道闪电劈过,“轰隆隆”一声骤向,瞬间就点亮了潮湿的暗夜。
容艺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心脏狂跳,控制不住地跳,跳的她手都在发抖。
“这倒没有,"游赐站在门外,突然亮起来的闪电将他的五官轮廓照亮。他下颌线条干净利落,整张面孔苍白、阴翳,宛若一张白纸。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落在门上的影子,解释的很自然,“是雷声太响了,睡不着。”
容艺听了才稍微放心下来,她舒了一口气,也跟着附和:“是很吵。”
不过她醒来倒不是因为雷声,而是因为她做的那个噩梦。
带着血腥味道的噩梦。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一团火红的血液、以及被打翻的奶油蛋糕。
然后就会压抑的喘不上气。
她其实有很多年没有做过这个噩梦了。
容津刚刚去世的那个时候,她倒是会经常梦见,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做重复的、一模一样的梦。这个噩梦后来就成为了她的梦魇。
那个时候,她每次做噩梦,柳曼秀都会抱住她,安抚她。
她会忍不住哭,柳曼秀一边抱着她,一边安慰,一边也忍不住哭。
破旧潮湿的那件小平房里,母女两抱在一起哭。哭声总是要盖过雨声。
而现在,她再怎么哭,都没有人安慰她了。也没有人会再抱抱她了。
柳曼秀不要她了。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游赐目光垂着,他说话的声音总是淡淡的,叫人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外面雷声一直不间歇地在响动,一阵一阵的,时而明灭,时而幽黑,他的面孔像被镌刻过的玉瓷,格外清隽。容艺一听这话急了,以为游赐的言下之意是要撇下她回去睡觉。
情急之下,她“咔哒”一声开了门。
只开了一道很小很小的门缝。
一道雷电闪过,刚好落在那条门缝上,少女的面孔出现在闪电与光影的交汇处。
明艳又憔悴,眼睛有点肿。
她眉心微蹙,带着点商量的语气:“能不能先别走?”像是害怕极了某人要走似的。
话一出口,容艺就有些后悔。回想起来,她这一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呢。
游赐个子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有所动容。恰这时,有一道雷电响过,“轰隆”一声,缓慢又绵长,把整个昏黑的室内都点亮。
他们两个的目光在这雷电声中,缓缓对上。“没说要走。”
游赐垂着手,单薄的短袖领口有些大,露出他好看的锁骨。
容艺立马回:“我可以加钱。”
她不喜欢欠着别人。
钱的事,她会想办法。小镇这边爱招小时工,苦一点累一点倒没事,毕竟柳曼秀现在自身难保,她总不能一直等着别人救济。
她这话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是觉得麻烦别人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她和游赐还不怎么熟。
但游赐脸色却沉下来,很不高兴地回了一个“不用。”把他当什么了。
“我过来,不是因为钱,你要知道。”
“我知道。"容艺没再继续提这件事,眼看着气氛要尴尬下去,她绞尽脑汁,勉强换了个话题:“分班考那天,我好像看见你了。”
那天他们在楼道擦肩而过,她隐约记得游赐跟她说过话。
但后来想想,又觉得那话不太像是游赐能说出来的,便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不记得了。“游赐情绪淡淡,喉结却上下滑动了下。特意要装出一副满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