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的……从那以后,沈欣茹最害怕的,就是黄昏。
每当天色一点一点变暗的时候,她的心脏就会跳的飞快。因为爸爸不在身边的缘故,小镇里同龄的孩子总会嘲笑沈欣茹:“你爸爸呢?你是不是没有爸爸啊?哈哈哈哈!”沈欣茹胆子很小,再加上泪失禁体质,遇到什么事情都只敢自己偷偷哭。
“不是的,我爸爸很爱我,也很爱我妈妈,也爱奶奶,爸爸在广东打工,我以后会住进大房子里!”她捏着拳头反驳,可眼泪却早就流下来。
后来啊,她真的见到了她爸爸。
不过他回家,是为了跟她妈赵兰离婚。
赵兰闹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没能挽回沈欣茹爸爸早就铁了的心。
她替他生了一个女儿,为他照料瘫痪失能的老母实数年,她用她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这个家。
却只等到他的一纸离婚协议。
沈欣茹知道,他真的有了大房子,只是,那房子不是给她住的。
她奶奶知道这个消息后,气的吐了三次血。要那个不孝子跪在她的床榻前。
沈欣茹爸爸耐心早就消失殆尽:“本来还想接你去广东享福呢,你这把老骨头,就他妈在这给我等死吧!”说完以后,就马不停蹄地又回了广东。
他在那边的女儿很黏他,看不见他就会缠着他叫爸爸,叫的他心软软,不由自主地扮演起一个慈父的角色来。沈欣茹知道,他真的有了大房子,只是,那房子不是给她住的。
潮湿的小镇里,就只剩下她们祖孙三代来。赵兰本想狠狠心,不管沈欣茹的奶奶。
因为正是她生养了自己这辈子最痛恨的人。他身上流的都是她的血。
沈欣茹奶奶也没有脸面再要她照料,哭的老泪纵横:“兰啊,你走吧,老婆子享福遇见你娘俩,可怜我福薄,生了个不孝的畜生!”
赵兰整张脸都哭肿了,没再说话,但也没带沈欣茹走。沈欣茹奶奶受此打击,没一个月就去世了。丧也是她们娘俩奔的,那人没再回来过。
原来世界上真的可以有人忘恩负义至此。
沈欣茹没有朋友。从小到大都没有。她妈赵兰性子太古怪了,没人愿意跟她玩。
上高中的第一天她差点迟到,古街的包子铺里,她买了袋豆浆就急冲冲地走,结果忙里忙慌的,有个人不小心撞到了她。豆浆全撒了。
她深吸一口凉气,赶忙低头道歉。
项盈萱嫌弃地叫:“什么玩意儿啊?臭死了,一股穷酸味,我这件衣服什么牌子的你知道么你?晦气死了。”沈欣茹头都要低到地底下去。
“哟,张口就来啊?”
恰这时,有个身影快走一步,把沈欣茹往自己身后挡,“刚刚我可是瞧的一清二楚,明明是你撞了人家,这下倒好,撞了人还不认,上赶着骂受害者。我也是头一次见,撞人的还要骂被撞的,真是稀奇。”
“你!“项盈萱见是容艺,自知理亏,哑口无言。她和容艺一直不对付,处处都要被她压着一头。“好了,萱萱,上学要迟到了,别跟他们一般计较。“周宛柔轻轻扯了扯项盈萱的衣服。
项盈萱瞪了他们一眼,正准备走的时候,容艺却又把她叫住:“慢着。”
项盈萱忍无可忍地回过头:“还想怎么样?”“道歉。”
沈欣茹站在她身后,心里一惊。从小到大,无论受到什么委屈,她都没有得到过道歉。
但眼下,这个替她打抱不平的女孩正在为她声讨一句“抱歉”。
“算了……"她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很胆怯,很小心。“没事。”
容艺没回头,反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要稍微大一点,把沈欣茹的手完全握住了。莫名心安。
“你!"项盈萱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星来,“容艺,你不要我舅舅宠着你,你就妄想爬到我头上来。”
容艺打了个哈欠,有风吹过,黑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飞扬。
她发质很好,油黑乌亮的,衬得她皮肤很白,明眸皓齿。“赶紧道歉,我忙着上学。”
项盈萱不情不愿地说了个"对不起。”
说完就拉着周宛柔要逃走。
容艺懒洋洋地侧了一步,拦住她:“站住,没听见,再说一遍。”
街上人越围越多,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就是,蚊子叫嘛,说那么轻!”
“没错,还道歉呢,态度也不端正!”
项盈萱面子上挂不住,最后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甩下一句字正腔圆的“对不起”。
容艺满意地点头:“把豆浆的钱赔了。“又扭头问沈欣茹,“多少钱?”
沈欣茹声音小的都快要听不见:“一块钱。”“听见了么?一块钱。”
项盈萱觉得自己被侮辱到了极致,生气地掏出钱包,她家境优渥,找了半天,硬生生没找到一块钱。勉强才找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