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窗帘一拉就跟深夜似得。不像她房间的米色窗帘,当时为了贪图流行的时尚风格选的,最后一点都不遮光。
“想什么呢?”
清冷的嗓音悠悠传来,还有些沙哑。
睿雪回神,“你在哪呢?"她在黑暗里喊他。“床上。”
依然淡淡的语气,但不是故意针对她的那种冷淡,是情绪低落的那种。
睿雪是熟悉的。
他真的心情不好。
“哦。"干巴巴的应下后只有她拖鞋落地的声音,睿雪有点忘了自己为什么进来,在门口停下,“你刚刚不是在卫生间吗?什么时候到房间里来的?”
“你去开门的时候。"贺逢年没有波澜的声音响起。怪不得。
睿雪往后看了眼,不知道自己家房间的隔音怎么样。这么远,他应该听不到闻女士说的那些…吧听到还是没听到啊?
睿雪纠结着要不要开口,黑暗中响起一阵案窣。他似乎是躺下了。
睿雪正踌躇着找什么借口问问或者离开,总之不要像现在这样跟个棍儿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这么想着,她头脑一热,张口道:“我刚刚在门口骂你来着,你听到了吗?”
又是一阵被子摩擦的案窣,睿雪看见有人影晃动,像是贺逢年又半坐起身。
他道:“听到了。”
心下咯噔,睿雪挠挠下巴,“是么,真不巧。”口中换气,她又问:“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睿雪。”
冷不丁一声,睿雪下意识应着,”.….怎么了?”黑暗中,睿雪看到他的影子又动了下,“你今天很不对劲。”
“哪有啊,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睿雪咬舌头。她在胡言乱语什么!啊!!
“噗。”
黑暗中响起奇怪的响声,睿雪思绪回笼,屏息去听。她看见贺逢年似乎是在颤抖,起伏的动作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忍不住笑出声,脑袋朝后倚在后墙,发出巨大一声碰撞。
就这样他还在笑,丝毫没影响。
“笑什么啊?"她有些恼,“神经病吧。”“哈哈哈…….”
睿雪无语,企图转移话题:“头还疼吗?”贺逢年哽咽:“有点。”
睿雪:“今早的醒酒汤好喝吗?”
贺逢年不笑了:“一般。”
“不用客气,你不是头还疼么,肯定是酒还没醒,我再去给你煮一锅。”
“不用了。”
“好吧。”
又沉默了。
她脚尖点地,脑中闪过一切不敏感,不踩两人雷区,可以顺利进行的话题,最后结果都是:
无。
第一次和贺逢年聊天还要找话题,别扭和愧疚混合着,叫她无所适从。
她又开始后悔那天把话说得那么狠,要是她再委婉些,或者再忍忍,他们之间也不会这么尴尬吧。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也听不到床上人的呼吸,她就那么站着,沉寂和黑暗犹如枷锁将她捆绑,抑制她的喉咙。仿佛被困在万丈之下的深海。
动不了。
看不见。
难以呼吸。
坚持十几秒后,睿雪没听到床上人有动静,想着他可能睡着了,挪动着有些麻的双腿往外。
“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右脚刚挪动一步,闷闷的男声冷不丁响起。睿雪毫无防备的,脚下一绊往前倒去,直直摔在地板上。
“pong一-”
“哎呦!”
比贺逢年刚刚撞到头那一声响还大,仿佛整栋楼都晃了晃。
睿雪就那么水灵灵地趴在地上,她感觉自己全身都痛,脑袋也晕,又片刻睁眼看到漆黑一片还以为自己失明了,那一秒,全身血液都停滞了。
她动了下,牵扯骨头的疼痛让她倒吸口凉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起来。
贺逢年几乎是在她出声的时候就掀开被子下床,此时单膝跪在睿雪身侧还有些无措,怕移动她反倒加重伤势。“哪里疼?"还算沉稳的声音响起。
睿雪皱眉,疼地她快哭了,“哪儿都疼.…“闭上眼。”
“啊?"睿雪惊。
“我要开灯。”
“哦。"乖乖闭眼。
“啪一一”
灯被打开,睿雪眯着眼适应了光才全部睁开。因为眨眼,眼眶中的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连带着她的鼻音也有点明显。
“唔一一”
冰凉的脚腕被温热的指腹拧了两下,贺逢年问她:“疼不疼?”
睿雪摇头,“不疼。”
“这里呢?“他的指腹往上,掐住她的小腿动了动。睿雪觉得有点诡异,还是回答:“不疼。”小腿被放下,掐着她小腿的那只手按上她的腰侧,睿雪下意识缩了下,随后一阵痛攥地她没了扑腾的力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