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粮商纷纷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幻想着在枣阳城大赚一笔。
说实话,这样的机会恐怕一辈子也就遇到这么一次,灾情如此严重,官府非但不抑制粮价,反而强制规定粮价不得低于两百五十文。
纵观历朝历代,从未有过如此夸张的天价粮食。
只能说女帝是个狠人,枣阳前段时间的民变彻底惹恼了她,这是要降罪于整个枣阳城的百姓。
不过最兴奋的莫过于赵、陈、吴、何四大粮商,他们已经暗中组成了联盟。
约定明日粮食统一标价为两百六十文,往后每天加价十文,谁都不许擅自更改,否则的话必遭其他三家攻之。
现在他们四家手握近十五万石粮食,比其他粮商加起来都多,只要他们统一战线,这枣阳城的粮价便是他们说了算。
“他奶奶个腿的,这几日外地来了不少粮商,都想来分一杯羹。”
赵家之人非常不爽的说道。
这枣阳城是他们的地盘,现在却来了不知道多少外地的粮商,这帮人赚的银子无疑是从他们手中扣出来的。
“说到这个事情我就来气,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走漏了风声,若非如此,外地的粮商又怎么蜂拥而来。”
吴家之人咬牙切齿的骂道。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非把对方抽筋扒皮不可。
“我也感觉十分蹊跷,那日密会只有我们四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走漏风声,我这边肯定不会出纰漏,不会是你们三个不小心说漏嘴了吧?”
何家之人说着目光迅速扫过其他三人,面带审视之色。
“消息绝对不可能是从我这边走漏的,回家之后,我从未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包括我的夫人。”
赵家之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倒是跟我的二夫人提到了此事,但她绝对不可能把消息透露给别人,因为我特意嘱咐过她,此事干系甚大,切不可外传。”
“……”
四人想了半天,都觉得消息不可能是自己这边泄露的。
而排除掉所有可能,剩下的再难以置信,也有可能是真相。
因而,何家之人突然说道,“有没有可能这个消息是姓林的透露出去的?”
“从利益的角度讲,我们四家都没有道理把这种消息透露出去,既然消息不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那就是姓林的所为。”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皆若有所思。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消息透露出去,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吧?”陈家之人说道。
“你们觉得姓林的简单吗?”
何家之人说道,“他表面上没什么心机城府,实则不然,我觉得他狡猾得很,别忘了他可是女帝亲点的幕僚,怎么会没有心计呢。”
“姓林的若是敢坑我们,那就别怪我把他从咱们四家巧取豪夺了五千两白银的事情抖落出来了。”
吴家之人冷冷的说道。
他以为林安以官粮赚取差价是为了中饱私囊,实际上那些银两,包括他上任之初收的那些礼都用来购买粮食,赈济灾民了。
若非如此,灾民早就喝西北风了。
当然了。
林安也偷偷的留了一丢丢,不多,就五百两而已。
他跋山涉水来枣阳城一趟总得赚点辛苦费吧。
靠女帝给的那点窝囊费,他连饭都吃不起,如何在王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置办房产田地,如何养活一大帮的妻妾,都穿越了谁还只娶一个呀,多多益善。
这一晚,枣阳城的四方人群各怀心思,彻夜难眠。
百姓灾民忧心忡忡,为生计发愁。
外地来的大小粮商憧憬着明日售卖天价粮食。
本土的四大粮商统一战线,意图趁此机会,大发国难财。
林安则稳坐钓鱼台,准备血腥收割,想在他这发国难财,先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
生意嘛,有点小失败很正常,涨涨教训没啥坏处。
与此同时。
远在千里之外的王都朝堂更是暗流涌动,皇甫汐月给林安的最后期限已到,以丞相胡庸为为首的众多大臣,无声的给皇甫汐月施压。
一场风暴即将来袭。
而林安,枣阳便是风暴的中心。
翌日,拂晓。
天才刚蒙蒙亮,枣阳城的东门便浩浩荡荡的涌进来一个运粮队。
粮车之上黄色的旌旗飘扬,偌大的“赈”字十分显眼。
粮车缓缓行进,两边全都是面色威严,拿着短刀的兵丁,一副任何人都不要靠近的肃穆。
粮队最前面乃一飒爽英姿的女子,仔细一看正是沐凌雪。
昨晚她按照林安的指示,以麸糠稻草装填,伪装出了这一队规模庞大的运粮队。
进城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