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绝情,旁边又有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女子看着,周意祺又尴尬又难过,闷闷地站起来,哽咽道:“对不起。”
说罢便捂脸小跑离去。
顾窈与魏嫣两人面面相觑,不知眼下该怎么开口,却听魏娇道:“大嫂,不成,显国公家那个就算了。”顾窈心里料到是这个结局,却还是问了句:“因为方才的事吗?”
魏娇道:“他比那不识人心心的方鹤安还过分,对友人这般不顾颜面地落井下石,恐怕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若真成了,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顾窈微叹一口气。
她这话在理,就如当初她在镖局护着自个儿教训路青柔与何绍川川一般,她当是十分讨厌这种人。只是她一掀眼皮,却见林家那小少爷正捧着个青瓷酒壶站在她们不远处,面色僵硬,胸口起伏,显见是听到了。顾窈脸肉抖了抖,心里叫苦:即便是不成亲家,也莫要成了仇家啊。
正要起身,那林书越便重重哼了声,转身离去。魏娇循声回头,见是他,心中也说自个儿嘴上没门,竞在此处就讲出来了想法,恐怕要惹得显国公家不悦。她苦笑:“如今便只有李家表哥了。”
顾窈也叹气,转头瞧见魏嫣若有所思,碰了碰她的手臂,把魂叫回来,却见她打了个激灵,吓得不轻,不知在想甚么。
“怎么啦?"顾窈问道。
魏嫣面色犹豫,却未曾说出,只摇头。
顾窈看她耳根带了点红色,猜她莫不是有了中意的人,但念及方才她们不注意被偷听了说话,便将疑问咽下,只打算家去问她。
看了看周围,顾窈贴近魏娇,低声问道:“那你瞧见他了么?”
魏娇摇摇头:“他自来爱读书不爱出门,这种宴会大约都是不来的。”
顾窈便又愁该怎么找见李家公子给她瞧一瞧,毕竟也未必一定要二选一,若是李家公子比之林书越还不如呢?因今日闹出的乱子,这煮酒会办得不甚成功,也许明日京中便会传出陈家女不安分,公然勾引周家姑娘的未婚夫的言论,到那会儿,整个陈家都丢人丢大发了。陈元屏来送宾客时,脸上的笑都有几分勉强。至于她的庶妹,却是从那闹剧之后便未曾出来过了。见着顾窈,她笑得略真切些:“之前张明承办的那马球会你没来,女子队少了名猛将。下次我们再开便是十一月底,那时你可要报名参与,咱们一队,必能拿下他们!”顾窈点头道好,与她说了再会,这才上了马车。这一次煮酒会倒是不累,因大伙忙着看热闹,都没甚么人交际。
车上都是家里人,顾窈便问魏嫣:“怎么了,是有什么不错的男儿么?”
她如今这语气可像极了保媒拉纤的冰人,魏嫣也知跟她藏着掖着没必要,便压低声量道:“是,我看后来又有个公子去寻那方鹤安,温和有礼,只说两三句话便劝得他没了怒气。”
她话语间欣赏之意颇为明显。
她沉吟道:“却没见过呢,也不知是哪家公子。”她从前与庐阳公主玩得好,京中各家的少爷公子可谓见了个齐全,正因此,她总没有看上的人。这回好不容易有个入眼的,却不知此人姓甚名谁,倒是可惜。顾窈道:“这有什么,我回去便让你大哥查查。”魏嫣摇摇头:“只是一面,也未必就要押定了。等往后再看看还有没有缘分相见罢。”
自经了禹王那事儿,她对婚嫁虽有些急迫,不想再在大老爷与老太太手底下过活,却也不愿稀里糊涂地定了。如今她清楚,无论如何,大哥大嫂都是会护着自个儿的,便也算安心。
顾窈便说好,又道:“那月底的马球会还是咱们一块儿来,说不准能再见到呢。”
两人都应下了。
可月底那马球会,却是又多了一个魏运。
大太太近来亦是在给魏运寻亲事,怕大老爷再脑子糊涂,送她的宝贝女儿去给哪个做妾。
原本马球会这样的盛事,她必然也要带着魏坛去凑凑热闹的,可她如今身子愈重,实在没法出门。让魏运一个人去也不现实,这不是明晃晃告诉旁人她们魏家不睦嘛。便只得请老太太出面,叫顾窈把四个姑娘带着一道,连同好些日子未曾见过的卢佩秋。
那卢佩秋终日闷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听说是生了场重病。
久病初愈,便来寻了顾窈,称自个儿也想出府逛逛。她比魏嫣还大,老太太如今身子差不管事,可不就急了,总不能吊死在魏珩这一棵树上。
明面上还是一家人,顾窈哪能厚此薄彼,只得都带上了。
可这一场马球会,不仅集齐了京中的各位世家公子贵女,连长久未露面的庐阳公主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