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在顾窈耳朵里,讲的是甚么“忠武门轮值”、“王府守卫”等等。
她眼睛被蒙着,耳朵便也听得模糊。
这二人腻歪许久,女子毫无眷恋地拍拍屁股走人,倒是男人留下来整理屋子,待一切复原,这才匆匆离去。
屋外脚步声渐渐远去,魏珩方放开她,漆墨般的深眸沉沉地看她。
顾窈也知大表哥性子端肃,她方才一时嘴快,将心中所想吐露出来。
那话在他看来必定是不像话,恐要被他骂了。
她眼睛转了转,从他怀里灵巧地退出,探出身子往下跳——
魏珩心提了半截起来,手下意识地去抓她,却抓了个空。
胆战过后,下首,小姑娘已安然站稳。
魏珩面色晦暗,亦是落到地上。
顾窈觑他脸色不佳,道一声“表哥再会”便脚下抹油想跑,却倏地被他握住肩头,一时站定原处。
她咬咬唇,心说不过看一场活春宫,这有甚么大不了的。
怕他责骂,她预先解释道:“表哥,这也没甚么好看的,我以前在村里不知见过几回了。”
“……”魏珩咬牙,不与她论这些。
一想到他欲要教好的妹妹被这些东西影响,心便如在油锅里一般煎熬。
他眸色冷淡:“我只问你,你是如何来到这里?”
顾窈疑惑地“啊”一声,而后老老实实地道:
“公主赐酒,有个宫女泼在了我的裙子上,公主便让人带我来换衣裳,那个宫女将我带到这里便走了,说让我自个儿回去。”
不过寥寥几句,便交代完毕。
魏珩心中已明了是为何。
宫中人哪有这般不知分寸,恐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庐阳公主下的令。
将她引来这无人的偏僻小院,若非误打误撞碰上他,还不知要发生何事。
自个儿倒是日日为圣上卖命,庐阳公主却时时针对他身边人。
他眸中掠起浓黑一片的墨,教顾窈都不由胆寒,忍不住扯一扯他的衣角:“大表哥……我得回去了。”
她长久不见人,也不知三太太会不会找她。
魏珩轻“嗯”一声,道:“去罢。若有人问,你便说府上太大,不小心迷路了。”
顾窈点点头,推开门小跑出去。
青年望着自个儿手肘上卷起的烟罗裙,冷着一张脸,将其叠成四四方方,寻一块儿布料包起来握住。
屋外不远处,魏娇如做贼一般蹲在草丛中。
保持同样的姿势许久,下半身都微微发麻。魏娇向来金贵,索性站起身。
她寻思着,大约公主的点子无聊,只是锁着让顾窈不得出来。
她撇嘴,绕了屋子一圈准备往回走,却忽地瞧见她亲堂哥身形矫健地自那间屋子的窗户里翻出来,几个跳跃便不见了身影。
魏娇猛然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