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懂了(1 / 3)

魏鄞修亲手抱着焉闻玉,去到竹林里的小竹楼。

这座小竹楼颇为别致,通体竹子建成,它看上去荒废已久,但被风干后仍然很结实。

屋里一应用具,桌椅台柜皆是竹子所做,倒是符合游志里头的描述。

在旁人看来,焉闻玉是被吓坏了,惹得陛下心疼怜惜,极尽体贴。

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在人前哭鼻子,那太丢脸了。

她安安静静的,被安置到一个干净的地方。

魏鄞修放下她,低声问道:“怕了?”

明知故问,焉闻玉不做声,微垂下脑袋。

魏鄞修身上有血腥气,他衣不染尘,洁净如初,但是手中长剑饮了不少鲜血。

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方才生生斩断了一条大粗胳膊。

焉闻玉眼见着他一连杀了好几个人,如此驾轻就熟,想必武学造诣不低。

他们都很厉害,比她厉害,杀伐果断,也早已见惯了生死。

每一个事件的背后都会有好些人死去,他们就像那一块块砖石,铺垫成为巍峨的皇城基石。

她会是其中的一块,没什么例外,在该死的时候赴死。

“我说过保你不死,夫人莫不是忘了。”魏鄞修垂眸,端详她糜红的眼尾,冷声道:“不许哭。”

“我没哭。”她在忍着呢!

他似乎并不满意,又添上一句:“还能保你不伤。”

这已经是极大的恩典,总该宽心了吧?

焉闻玉却道:“我不信,老爷此刻不是皇帝,说的都不作数。”

哪有靶子不中箭的,没被打成筛子就不错了,何必拿话哄她。

魏鄞修看了她片刻,唇角微沉:“那便不作数。”

他旋身离去,焉闻玉一动不动,只当自己是一块石头。

现场较为慌乱的就数染菊了,她一个小宫女,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幸而有惊无险。

跟着侍从一起架起火堆烧水烹茶,先捧一杯给焉闻玉压压惊。

嘴皮子都在哆嗦:“夫人、夫人没事吧?”

焉闻玉扭头看她,发现这里还有一个正常人,与自己一样不熟练,会心生恐惧。

她转手把热茶塞回染菊手里,把人拉着坐下,道:“我没事,你也歇着。”

暂时还不是她的死期,思虑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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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原地休整,马车以及行李上的血迹需要擦洗一番,林子里那群尸体也要搜刮检查,再挖坑掩埋。

曝尸荒野,只怕要吓死途经的赶路人。

这场刺杀,本就在魏鄞修预料之内。

即便不为了取他性命,也会适时出手试探一番。

此时善后是忙而不乱,留给方岳的任务就是监管好那两个死士,看能不能从嘴里挖出点有用的东西。

至于其他……照常进行便是。

魏鄞修让人把他被行刺的消息第一时间带回京城,命晗啸严密监察文武百官,看他们对此事作何反应。

刺探从来都是相互的,只要有所行动,他们自以为隐秘的枢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暴露了。

无声无息的留下痕迹。

一杯热茶下肚,就要重新出发了。

趁着日头尚好尽快上路,赶在入夜之前抵达驿站,免去露宿荒野的麻烦。

再次回到马车里,焉闻玉又要与魏鄞修同处一个狭小空间内。

她三缄其口,状若乖巧,也没心思看书,安静坐在一侧,打量车窗外缓缓划过的风景。

而魏鄞修拿着一方白帕,动作慢条斯理的擦拭剑刃。

两人相安无事,只是这份静谧并不怎么舒适。

沿着踩鱼河走出几里地,一直到暮色降临,车队都没停下来。

到底是被那群刺客耽误了时辰,没能在天黑前赶到驿站,迟了约有半个多时辰。

踏着月色抵达,好在不算太晚,客栈的房间还很充足,多添点银钱,新鲜的瓜果肉菜都能叫他们准备。

焉闻玉用了一些,急着回屋沐浴更衣。

出来至今,日日与魏鄞修同屋,虽然他向来住最宽敞的屋子,可再怎么隔出里间外间,洗澡什么的都有点不方便。

毕竟他们不是那种坦然相对的关系。

今日受了惊又出了汗,是非要沐浴不可。

焉闻玉捡着饭后空隙,立即带上染菊回屋梳洗。

染菊使了铜板,催着客栈女掌柜亲自给送热水进屋,妥妥当当。

掌柜的接待过不少贵客,知道一些女眷讲究,便是提热水都不给小厮入内。

她倒有一把子力气,来回提好几桶不在话下,中间还能进来添一回热水。

今天这位夫人着实貌美,她进屋添水,一下就被那屏风后的光洁玉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