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进"的武艺,今日见到棋逢对手的李靖,狂喜之下当然会忍不住心痒想切磋一番。
正好,李靖晚年同样生病卧床了数年,后来顶替徐家病逝的独子成为徐敬年后,又装了三年文质彬彬的文臣,连练武都要关上院门偷偷练,他真的早就装够了!于是在这个安静无人的偏僻小巷,在这个皓质皎洁的盛夏月夜,跨越时空重逢的君臣二人用一场酣畅淋漓的武艺切磋表达了无上的喜悦。
一局打斗终了时,李世民停下来背靠着巷墙平复气息,片刻后,他抬头望月倏然泪流满面,忍不住轻声感慨,“真好!能再次年轻地活着真好,能再次见到你真好,原来,药师就是当日青云道长口中我的有缘人啊!只是不知观音婢…不知无忌敬德他们究竟在何处…他多么希望他们也能来啊!可他又理智地知道,这玄之又玄的天道机缘是可遇不可求的,哪可能个个都来?也许,李靖一人能来此与他重逢,已是天道对他的额外恩赐。李靖听了这话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面露喜色道,“陛下,魏征可能也来了!”
李世民急忙抹去泪水,喜道,“玄成也来了?他现在是何人?又在何处?”
李靖含笑解释道,“如果臣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御史台的韩章!此人性格刚直耿烈经常死谏,还当众大骂过那位官家是昏君,与魏征的性子十分相似,却还更暴烈几分。不过臣虽然起了疑心,还曾上前去试探过一回,却因为我是蔡京侄子的身份被他当场骂得狗血淋头,一时就没敢开口提及此事…”
毕竟世间有很多性格相似的人,而当时他并不确定这世间除了自己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异世来客。如果贸然试探此事,万一暴脾气的韩章并不是魏征,反而趁机揪住他的秘密上奏要请旨烧死他这"妖孽”,那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谁让他是韩章视为败类的“蔡党”呢。李世民立刻高兴地摸了摸鼻子,“嘿嘿,这般磊落而妩媚的性子,想来必是玄成无疑,我对他的性子太了解了!看来,世间之事果然要有对比,才分得出亲疏远近啊,他当年在大唐就从不在人前骂我是昏君,只会私底下找到我悄悄地骂…可见,玄成是爱我的!”李靖知道他的心结,一时又有些哭笑不得,“陛下,旁的不说,赵佶他那样的昏君岂能与您相提并论?您放心,等臣回去就立刻去调查此事,说不定韩章确实就是魏征。”
李世民点头后突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马上激动地看向李靖,欣喜道,
“药师,如果玄成也来了,说不定观音婢还有敬德他们也都来了!”
李靖一愣后马上也振奋起来,两人开始兴奋地商量该用什么办法提醒对方他们也在大宋朝。
半晌后李世民又想起一件大事,急忙把自己做的那个预言梦境说了,又说自己已经决定要去长安盗墓养兵造反了,叮嘱李靖道,
“我虽然约摸还记得昭陵各处设下埋伏的机关图纸,却不擅长盗墓一事,你这趟回到汴京正好暗中去物色些摸金校尉,到时我直接带去长安。”
李靖听完这个梦境,再想到大宋乱成一团的国情,自然也认为它确实是天机对陛下的预示。
可是,陛下竞然要挖自己的皇陵盗宝物来养兵救中原?他立刻严肃地反对,“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昭陵乃是您与文德皇后合葬的皇陵,更是昭示我大唐贞观一朝荣耀的皇家帝陵,如今您虽然来到了大宋,但臣以为您永远是大唐的陛下,绝不可带人自挖皇陵盗墓!而且文德皇后的英魂若是仍在昭陵之中,您这样做,让她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啊!?
李世民怔怔望着天空的满月,叹息道,“如果有别的法子,我又岂会出此下策,就算我的魂魄如今来到了大宋,天下间又哪有皇帝真想盗自己的墓呢?可是金人秣兵历马野心勃勃,完颜阿骨打一旦除去辽国必会南下攻宋,中原面临危亡之际,又岂能指望一心只想助金人早日灭辽的愚蠢朝廷?我若不提前养兵防备,又岂能眼睁睁看着中原四处血流成河?我虽然是大唐的皇帝,却救不了亡在朱温手上的大唐,也救不了那些绝望悲嚎的大唐子民…唉,如今既然提前知晓了大宋的结局,我自当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中原的山河,救下大宋的子E民.…”
梦中被俘虏的新君赵桓看着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可见至多不过十来年金人的铁蹄就会南下灭宋,他必须尽快招兵买马训练兵士。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再次潸然泪下,“至于观音婢,如果她真的没有来到大宋朝,如果她的魂魄仍在昭陵之中我一定会小心只挖边缘放陪葬品的墓室,绝不会挖到主墓里去惊扰她…″
李靖紧紧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又沉声道,“陛下,其实要想尽快练兵来抵抗金兵,并非只有造反为匪一条路可走,只要您手中有了兵权,自然能再想找机会练出一支玄甲铁骑出来。”
李世民被泪水濡湿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着光,却又含着深深的无奈,
“如果我不是皇室宗亲的身份还好说,可是大宋皇室对宗室防范十分严密,恐怕我这一世再没有机会能名正言顺掌控朝廷一兵一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