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林琬说的话心中舒服,也就对她生了些好感,便摆起长嫂架子来。
“二弟才将回仪州,今儿又是他与弟妹成亲洞房的大喜日子,你们这些当弟弟的,意思着闹一闹也就是了,哪里真能一直呆在这儿闹你嫂子?”王氏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一张圆润的脸庞,瞧着富态,也颇有长嫂风范,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林琬跟前,“弟妹一路劳累了,待得二弟揭了盖头,你便先歇着。”
说罢,目光望向赵德几人,和颜悦色道:“三位堂弟,这一路上实在亏得三位堂弟照拂。一路风尘,三位堂弟也累了,外面备有酒水,还请三位堂弟外头喝几杯,客房也早早都备下。如有怠慢之处,还望三位堂弟不要见谅。”
听得世子夫人这般说,赵德便不好再说什么,他抬手抓了抓脑袋。
凑到赵邕跟前,悄声道:“让你小子逃过去了,原本我还想热闹热闹的呢。”他撇了撇嘴,又兀自笑起来,“哈哈哈,不让我闹洞房,也行,一会儿把你灌醉了,看你如何洞房。”
他与赵邕打小是住一间屋的,所以关系最好,平素也时常会开些玩笑热闹热闹。
赵邕道:“你们先出去,我一会儿就来。”
那边早就候着的喜婆这才说:“请新郎官用喜称替新娘挑开红盖头。”
赵邕接过那喜称,将妻子的盖头挑了,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张雪白的小脸儿。
赵德正等着这一刻呢,然后叉腰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瞧,你们瞧,看看新娘子的这妆容,哈哈哈。”
赵敏没有理会赵德,这里是仪州,乃是仪王殿下的地盘,他心中清楚。
说了些恭贺新人的话后,赵敏便拽着赵敦一道退了出去。赵德笑容僵在嘴角,左右瞧了瞧,见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也收敛了些,急忙抱拳退了出去。
赵靖挑拨不成,反倒是惹了自己一身灰,兴致也不太高,只抬腿出门去。
一时间,闹洞房的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自己人。
赵娴还不想走,王氏见她实在不知礼数,峨眉微蹙,然后拽着她道:“大妹,有什么体己的话,明儿再说。”朝她使了个眼色,一边将她往外面拽去,一边板着脸说,“娴儿,嫂子听说了,吴二爷都亲自赶去滨城向你赔礼道歉了,你却还在闹,这样下去可不好。”
听她说起这个来,赵娴便没了方才的好兴致,只蔫蔫道:“大嫂,我没再闹。”
“那我怎么听说,你不但将吴二爷拒在门外,还让阿芙吃了冷风?”王氏蹙眉,耐着性子劝,“娴儿,你如今已经长大了,有些时候也该收收大小姐的脾气。你是咱们王府的嫡长姑娘,身份尊贵,该有的容人度量该是需要有的。”
“你也别怪大嫂在你耳边唠叨,嫂子所说的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想想看,放眼整个仪州,除了吴家二爷,又还有谁能够容忍得了你这样的脾气。你们是从小一处玩大的,两人从小知根知底,感情也摆在那里,将来你嫁了去,他一定会好生待你。”
“道友这孩子为人敦厚,你也别过分欺负了他,得开始学着点贤惠才是。”
王氏苦口婆心说了一大通话,这样的话,赵娴早听了很多遍,耳朵都起茧子了。
“大嫂,我是跟吴道友打小玩到大的,可姜芙也是。”赵娴掏了掏耳朵,闲闲道,“我看吴道友对姜芙更好些,他们若是成了夫妻,想必吴道友会更开心。”
“胡说!”王氏肃容道,“你与吴家二爷打小定下的亲事,怎能说他娶别人?”
赵娴笑了笑:“嫂子别生气,我只是说句玩笑话嘛。”
王氏叹息一声道:“你这孩子就是长不大,玩笑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叫旁人听见了成何体统?”她顿了顿,又继续说,“还有,你如今也十五岁了,也该嫁了。待得忙完这阵子,过了年,就该忙你的亲事。”
赵娴苦着脸道:“大嫂,我的亲事不急,往后推一推没事。吴道友如今越发叫我讨厌,我得好生再考察他一番才行。”又说,“再说了,如今突厥军正压在崇门关外,吴家父子都上阵杀敌去了,哪里有心情办喜事啊。就算办喜事,也得再等等,至少退了大敌才行。”
“你呀,就不像个女孩子。”王氏叹息摇头,“好了,我也没闲功夫在这里跟你说话,你自己玩去吧,嫂子还有很多客人要招待。”
赵娴也不想跟大嫂多呆,听得此话,笑着鞠了一躬,两脚抹油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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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从新房离开后,没有直接去外面应酬,而是只身来了姜侧妃的漪澜院。
姜侧妃不到三十的年纪,却因平素保养得当,脸模子瞧起来,竟只有双十年华的模样。
此刻她正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穿着一身明紫色的裙衫,因为屋子里热,她也就穿得单薄,待得下人报说三公子来了,她眼睛一亮,方才坐起身子来。
“怎么样?”但见儿子朝她行礼,她抬手示意他起身,然